云景秋不由换了哄小孩的口吻:“你妈妈呢?”
“她……她没事。有我弟弟在、呢。”
“老板?”
“……”
“严澄?”
“……”
人已经趴在病床上,陷入黑甜的梦乡。
云景秋长叹口气,将左手压在眼皮上,压掉急诊室影影绰绰的白光。
这一切还是像梦一样。
食指按上额头的肿块。
但它们不是梦。
蹲在门口那个年幼的自己,连同破碎的过往,才是真正的幻梦一场。
云景秋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在醒来的时候是许工夸张的声音:“天哪,景秋,你没事!太好了!”
云景秋睁开眼,现许工坐在轮椅上,吊着自己的胳膊。
……不是手骨折吗,怎么坐上轮椅了?
“严总!昨晚辛苦你陪我在医院。”
严澄点头微笑,顺势就要站起来……
他忘了,自己和云景秋的手还亲密缠绕在一块,差点把人带地上,就又坐回去了:
云景秋用力咳嗽一声,迅将失去知觉的手收回身侧,得到许工怀疑地注视:“你不会撞出肺炎来了吧?”
云景秋:“……”
云景秋:“是的兄弟,是的,这是车祸,不是sars传播现场。”
许工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不可能!”
丝毫没有怀疑老板为什么陪床在云景秋身旁,手又为什么可疑地放在人家被子里,又为什么刚刚在站卧起坐。
毕竟理工男,看不懂男同事的动人情谊,得让让他。
一番混乱之后,严澄打电话叫人来送早餐,顺便把两个幸运的活宝团吧团吧送回家,并特批了两天假,让他们好生休养。
他得到了拒绝,两个人纷纷表示自己对网约车产生了短暂的阴影,会有朋友来接。
云景秋收起手机,迟疑一下:“那,晚宴呢?”
严澄:“推迟到下周五了,你安心养伤。”
正值严鸿下楼,场面更是一片狼藉。
“快上去吧,妈转到普通病房了。”
“等等。”许工忽然喊住二位准备离开的兄弟。
他和云景秋眼神交流一下,云景秋微点头接过这句话:“介意我们也一起上去慰问一下阿姨吗?”
云景秋和许工临时在医院开设的水果店购买一篮水果,一束鲜花,整理好衣服和头……云景秋还得推人,东西就只能全挂轮椅上。
模样很是身残志坚。
“……你不是手臂骨折了吗?”推轮椅的冤种面无表情。
“哎呀,腿也疼啦。”许工掀起裤腿,露出一块比云景秋额头还小的肿块,“看!”
云景秋:“……呵呵。”
一个头上顶着肿块的人就这么推着轮椅上虚假的骨折患者,缓缓滑进住院部的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