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澄?”
“……嗯。没吃,睡过头,忘记了。”
云景秋恍惚觉得老板病中很像小孩子,抱着被子不撒手,不愿意吃药,甚至不太愿意吃饭,要喊名字,喊「老板」就装听不见。
伸手过去摸摸掌心也不反抗,手指顺从地展开。
云景秋暗暗咋舌,这温度实在不低,怪不得理智都清空了。
虽然逗逗现在的老板有意思,但自己现在是严澄的临时家长,当务之急是让他好受些。
饭要吃,药也要吃。
“医药箱在哪?”云景秋轻声问。
严澄轻轻咕哝两声,得贴着他才能听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客厅……左边第一个柜子。”
云景秋拉开柜门,拿出医药箱,里面的药保存完好,只有解酒药开过封。
他退烧药和鼻炎、咽痛以及流感药,撕开完好的包装、翻过盒子一看,都过期了。
看起来严澄已经许久未生病,一旦来一次就是气势汹汹。
云景秋扔掉过期药,严澄靠在沙上,半睁着眼,看起来很困倦,但还有神智。
云景秋迫不得已医生上位,照着医药箱里的药点上新的外卖,再去坐到严澄身边。
他说:“先喝点粥,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了?”
严澄点点头,又揉揉眉心,好像比刚才清醒不少,配合度直线上升,让拿筷子就拿筷子,让喝粥就喝粥,乖得不得了了。
云景秋看着有点喜欢,唉老板总觉得自己是乖宝宝,他自己才是吧。
严澄:“吃不下了。”
云景秋大为震撼,乖宝宝怎么还不能夸?
不过云大厨手艺高,指马上就能从冰箱里变出一包榨菜来提味。
过程中他现锅里有东西,掀开看居然是一锅煮糊的粥。
看来老板的黑暗料理debuff并非浪得虚名,这都能煮成灾难。
云景秋递了小碟过去,“老板吃点这个,我们再多吃一点……”
严澄看着他,没说话。
云景秋立马反省自己说的话哪里没哄到人,最后现是称呼。
“严澄,再多喝点粥。”
看得出来,严澄正在极力抵抗烧带来的不适,开门时已经拼尽全力维持人样,现在是控制自己不立马成为一滩只有三岁的液体。
到后面他确实没什么胃口,云景秋才收掉桌上的东西,临时家长同意今晚的饭就吃到这里了。
药的外卖到得并不快,软件显示还有至少二十分钟,严澄已经又戴好口罩靠在沙上,眼睛半垂着,睫毛很长。
云景秋试图成为田螺姑娘,帮他收拾掉那锅煮糊的粥,
但是严澄勾着他的手,不让走,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声音很低地喊了声妈妈,又抬起头,似乎恢复短暂的清明,眼睛追在云景秋身上,而后即便隔着口罩也能看见明显的笑意。
“云景秋。”
他现在的声音不算好听,有点沙哑,也不如以往响亮,眼中依旧是层浅浅的泪膜。
云景秋摸着他掌心一大片灼热,还有那双专注的眼睛——他压根就没有「离开严澄」这个选项。
他们在沙上坐了一会,严澄合上眼,云景秋脑袋枕在沙上,也有点犯困。
半梦半醒间,门铃响了,云景秋一激灵醒来,严澄也模模糊糊睁开眼。
“你先睡。”云景秋哄小孩似的,捏捏他的食指跟中指,“我去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