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干什么?”钟昳张望了一下,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个点已经没人了。”
“等我一下。”
封羽观察过,这个侧门一般不开,非要开的话从里面的插销开就可以了。
他后退几步,接着快步上前,利落地翻身上去。
“封羽!”钟昳惊呼了一声。
翻过去姿势很帅,但封羽不慎被落地在一箱杂物旁,他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钟昳敲了敲铁皮围墙,担心道:“怎么了?”
“没事。”封羽深吸一口气,把痛感都咽下去,接着像没事人一样走过去,将门锁打开了。
钟昳都不知道多久没做这种事了,上一次还要追溯到初中的时候,他和朋友一起摸黑进学校实验室探险,被巡逻的保安赶了出来。
钟昳甚至有一种年轻十岁的感觉。
“哥,你怕黑吗?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牵着你。
“不怕。”
“哦。”
过了会儿,封羽懊恼地开了口。
“哥怎么不怕?”
“……我应该怕吗?”怎么封羽听着很失望似的?
“那我——”怕。
钟昳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
“走吧,要去哪?”
封羽:“……”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封羽很快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他来到剧组那架钢琴前,掀开上面的防尘布。
“哥,你忘掉他吧。”封羽认真地说,“他可以做的,我也可以。而且我做得比他好多了。”
封羽说着,坐下来抬起琴盖,敲响了第一个音符。
钟昳只听前奏便回想起来,这是他们今天拍戏时,封羽根据他随手按的音符即兴挥的乐曲。
周遭漆黑无比,唯有微薄的月光从堆砌的杂物缝隙间漏进来。
如此静谧的夜色之下,轻盈的乐曲正悄然流淌着。
四下无人,钟昳是唯一的听众。
钟昳忽然明白封羽带他来这里的意思了。
封羽在为他创造新的记忆,要让他更替掉林皓残留的部分。
钟昳伏在钢琴上,忽然说:“好像在演电影。”
“是吗?但是哥,”封羽强调道,“我没有在演戏,我不是李尧。”
钟昳莞尔,“我知道。”
他轻声说:“我也不是温绥。”
戏和现实,他分得清楚。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封羽——只是,也许是今夜月色太过晦暗,他竟觉得眼前这个人与他印象中的封羽有些许不同。
仿佛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成熟男人。
这一刻时光仿佛也顺着音乐倒流,回转到数年以前,那个许久未兑现的诺言就在今夜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