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涯有些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就在这时,写完功课的温乐悠爬下椅子。
两人学习进度不同,温乐悠每日还要习武,一般都是她先写完去练武。
“悠悠,你写完了?”
段无涯连忙站起身,正要询问,就见小姑娘板着小脸蛋朝他摆摆手,就跑出书房了。
“……”
他觉得自己被朋友讨厌了,证据是朋友一句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
少年苦恼又颓丧,之后等崔北楼来考校功课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咚咚!”
崔北楼敲了敲桌子。
“老师,对不起。”
段无涯连忙道歉,他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询问,“老师,我是不是哪儿惹悠悠生气了?她一直不理我,也不跟我说话。”
他沮丧的原因之一是,他不知道哪儿做错了,无从改正,求得原谅。
猜到原因的崔北楼:“……”
“和你没关系,她还会持续一段时日,等她习惯了就好。”
少年垮着小脸蛋。
可他不习惯啊。
而且,建立一段友谊需要花费很多时日和精力,可毁掉一段友谊就再简单不过了。
已经有越来越多人知道他拜崔北楼为师。
一些清流出身的朋友都和他划清界限。
段无涯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又觉得那些朋友的举动十分好笑。一个志向科考为官的人,居然需要靠这种方式证明自己为国为民,将来肯定是个好官,那是对自己的学识和品行有多不自信?他那个古板爹都没说什么呢。
这种情况下,他越发珍惜和温乐悠的友谊。
可看崔北楼的样子,似乎不打算指点他。
少年只能自己想办法。
回府后,他期期艾艾的找姐姐咨询。
段无忧好笑道:“你可以直接问悠悠啊?她素来率直,不会有所隐瞒。平日里处事果断,这会怎么瞻前顾后?”
“可是,”少年抓耳挠腮,“要是她亲自说讨厌我,我……”
那和天塌了有什么区别?
看出弟弟十分珍惜这段友谊,段无忧想了想,“不如我们观察一番。她平时除了完成功课和习武,喜欢做什么?”
“喜欢行侠仗义!还喜欢去各种新食铺里尝鲜!”
段无涯如数家珍,“她最近还喜欢参加一些公开的文会,好像有个叫秦玉成的前辈总是舌战群儒,她想向对方学习。”
“秦叔叔?”
段无忧最近很忙,没怎么关注外界。陡然听到闭门造书的秦玉成出关,只觉错愕。
“哎,姐姐,你认识他?”
“我认识他女儿。”
段无忧以敬佩的口吻说:“他女儿才华横溢,足以拿个状元。”
想到那名叫秦问筠的女子,她又觉得怅然。
“走,咱们也去文会上瞧瞧。”
姐弟俩一同出门,随意找了个公开的文会,发现围观的人有许多。
而正在以文会友的不止一些男子,还有一些年轻女子,为首的就是她许久没见的秦问筠。
围观百姓里有人指指点点,似乎觉得才女们应该自己单独组织个文会,而非与男子混在一起。又觉得哪怕是才女,过多的抛头露面也不好。
段无忧听到这话就反感。
只是不等她驳斥,就有其他围观百姓怼回去,特别是那些看上去十分泼辣的大婶们。
“人家秦姑娘以一对十都不落下风,有这样的学识,凭什么不能参加这边的文会?”
“是啊,这些文会都是公开的,有谁规定不准才女参加?”
“怕不是写文作诗赢不了人家,就想把人家排挤回家。”
“这儿可是文会,比的是学识,谁学识出众,谁就能上台!”
“不少官老爷都没意见,你哪来这么多话?”
段无忧听得心脏砰砰跳。
她想到秦问筠的祖父,曾经的国子监祭酒如今正式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