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声音温婉,那舒展大气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好奇。
珈洛侧头瞧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冬日的草原上尽是枯黄的草,漫天遍野的土黄色。”
“山顶上铺满了厚厚的雪,吹过的寒风瑟瑟,似乎是刀在刮脸一般。”
钮钴禄氏似乎书记没想到珈洛竟然会这么说似的,满脸诧异的开口说道:“啊,竟是这样的吗?”
“可我祖父曾说,满山的翠绿,牛羊遍地,女子们高歌,男儿们欢呼。”
珈洛好笑的说道:“草原上也有这样的时候,但那是在夏日里人们最为悠闲地时候。”
一旁的安格拉玛也开口说道:“是啊,草原上的气候变化,总是比在这宫里感受更为明显许多。”
“在这宫里时时刻刻都有火炉,暖和得很。”
“即便是出门,凛冽的寒风早已被层层叠叠的宫门抵挡。”
“是啊。”
珈洛抬头看向了这四四方方的天,说道:“那样直面寒风的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听着皇后娘娘还是有些想念家乡?”
钮钴禄氏掩着嘴角温和的问道。
此刻,几人刚走到了慈宁宫的门口,珈洛跨步进门,笑着说道:“雏鸟总归是要长大的,飞向属于它的天空,但这也不妨碍它偶尔会想一想当初被母亲父亲养育的暖巢。”
钮钴禄氏一愣,微微颔,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珈洛勾了勾唇,并未搭话。
今日皇太后竟也是难得出了明间,此刻坐在院子里,手里铺展开一幅画。
满园的秋冬,皇太后并非喜欢在自己的殿宇之内放着不属于该季节的花朵。
因此,慈宁宫在这隆冬时节,也展现了属于这个季节的萧瑟。
但却其中也蕴含着属于这位妇人的坚韧和果决。
木布木泰姿容算不得极为美艳,但她的气质却是世间少有。
今日她穿着一件绛红色漳绒三多夹袄长袍,包头的髻上戴着足金点翠镶宝簪,耳尖坠着金环镶东珠钳。
在这萧条景致之中,她却犹如一株强韧而果决的青松。
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微微侧过头,瞧着珈洛三人。
珈洛笑着走上前,给皇太后请安。
“儿媳给皇额娘请安。”
话毕,她抬起头,对着妇人露出乖巧的笑容来。
木布木泰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了一旁的苏麻喇,手指隔空点了点珈洛,笑着说道:“今日倒是好日子,竟是一次性来了三个小姑娘进本宫的慈宁宫。”
珈洛起身,上前挽着木布木泰的手,将她扶着坐在了庭院之中放了屏风的椅子上。
“皇额娘,如今后宫充盈,您要适应这样的热闹才是。”
皇太后坐在椅子上,指了三个位置给三人坐。
“哦?”
珈洛一听到她这一声“哦?”,差点都以为是福临在说话。
她轻轻打了个颤,在妇人略有些疑惑的神色下,笑着开口说道:“宫里来了这么多姐妹,等着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许会添几个小孙子小孙女儿也说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