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摸了摸床板,只是有灰,并没有受潮之类的,“有扫床的工具吗?”
关山越挽起袖子,“我来吧。”
床板并不是一整个,而是由几块厚木板组成的。关山越索性把木板一个个掀起来,搬到院子里,竖着在地上磕两下,大部分灰尘就都落了下来。
剩下的用干毛巾一擦,床板就干净了。褥子和被子都是干净的,铺上去就能睡人。
躺在床上,飘摇不定的火苗在床头摇晃,江雪深吸一口气,吹灭蜡烛睡了过去。
*
转天,关山越送江雪去火车站,姜衡也跟着。
有了上一次出门的经验,姜衡显得很兴奋,也没注意到出门时江雪带上了自己的行李。
先去售票大厅买票,江雪在一众南方城市中看了一圈,选中了海市。
这个在未来鼎鼎有名的国际大都市,现在才刚刚开始迈出腾飞的脚步。
关山越:“你要去海市?”他还以为江雪被说去南方,说的是深市,现在可没有哪一个地方比得上深市的发展速度了没个想要南下的人,首要选择一定是深市。
江雪:“对,就去海市。”
现在的车票还不是实名制,丢了就是丢了,补办只能再花钱买。发车时间在下午,还有好几个小时,江雪把车票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江雪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以后打算去哪儿?”
“我?”
江雪笑了,“你连房子都住的乱糟糟的,肯定不是打算留在这里生活,所以,你不仅会走,还打算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很有可能再也用不上了。”
关山越眼眸出酿出几分笑意,“我也打算去海市。”
“那我们岂不是以后还能再海市见面?”江雪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她脑海中灵光一闪,问:“什么时候去决定好了吗?”
关山越说了个时间,“定好了。”
江雪心里陡然一紧,上辈子姜衡并没有在采访中说关山越牺牲的具体时间。她原本以为,这辈子有了姜衡这个变故,说不定会催生出蝴蝶效应。
只要关山越不会坐上那趟车,那么上辈子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江雪捏着车票,掌心不自觉的沁出一层薄汗,“是早就定好的吗?”
关山越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回来之前就定好了。”
江雪的心渐渐沉下去,手中的车票都好像有了千钧之力,拉着她往下坠。
关山越还是会坐上那趟车,也就是说,上辈子的事依旧会发生,唯一的区别在于,关山越这次带上了姜衡。
对了,姜衡。
江雪眼前一亮,斟酌着开口,“姜衡会跟着你走吗?那他的户口怎么办?会不会赶不上?”要不你就换个去海市的时间。
“来得及。”关山越说:“我已经托朋友去问了。”
为了感谢关山越的帮忙,午饭由江雪请客。三个人在街边找了间饭馆,点了两道炒菜,和两大碗牛肉面。
刚点完菜,一转眼的功夫,姜衡就抱着橙子汽水先干了大半瓶,狠狠地打了个嗝,眼睛里蓄出两包泪。
江雪笑着拿手帕给他擦了,把汽水瓶放远了点,“等会儿就吃不下饭了,吃完饭了再喝。”
姜衡依依不舍的盯着玻璃瓶,舔着嘴角乖乖点头。
江雪看的只发笑,关山越冷不丁的来了句,“你俩挺像的。”
江雪不解,“我俩?”
她和姜衡从头到脚不说是两模两样,那也是毫不相关,关山越是怎么觉得他俩像的,真正长得像的应该是他俩吧!
顺着关山越的视线看过去,是那瓶被姜衡喝了一半的橙子汽水。
“面来了。”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被香喷喷的热气一熏,江雪瞬间反应过来,关山越说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她一口气喝了两瓶汽水。
江雪瘪了瘪嘴,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分出一小半面给姜衡。
关山越低头看了眼传呼机,突然起身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关山越之前的战友,对方退伍后服从分配,去了政府机关工作。接回姜衡的当晚,关山越就给他打去了电话,托他问问户口办理的事。
“户口倒是不难办。”对方说:“但你要你外甥的抚养权,这个有点儿麻烦。”
关山越沉声道:“我会让他爹主动放弃抚养权。”
“这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他有义务,有责任抚养自己的孩子。”
“还有就是,你一个单身汉,没有婚育经验,就算他放弃抚养权,组织上也不会优先考虑你来接手。”
“要不,你先去结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