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久不见啊。”裘达尔笑容亲切地朝来人打了招呼,不觉对面正在酝酿的怒火,“我家那帮大人们派人去狙击小不点了哦!”
“什麽?阿拉丁他们有危险?”花楹从辛巴德身後探出头。
“没事,他们已经受到了八人将的保护。我已经派他们的师父去接应他们了。”辛巴德早就通过鲁夫之眼收到了这个消息,所以这话不仅是对裘达尔说的,更是对花楹说的。
“你被他打伤了?”辛巴德这才切入正题。
一赶来就看到她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即使知道面对来意不明的敌人,谈判才是最有利于形势的做法,他还是忍不住动用了巴力的力量。
皮斯缇叫道:“肯定是被打伤了啊!我今早替花楹编的发型都散成这样了,她的这身裙子还是我从艾尔缇缪拉特意定制的啊!”今天难得偷闲做了个作品,结果被毁成这样,对于预备美容大师·皮斯缇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
“辛,这个Magi来者不善,我们得做好战斗的准备,让普通人先躲起来吧。”贾法尔来到辛巴德身边,持着双蛇镖,与另一边的黑之Magi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花楹小姐的伤最好也赶紧处理一下。花楹小姐,请你暂且先去躲避片刻,等我们先解决掉这个家夥。”
“贾法尔,先等一等,还没到那种需要战斗的地步。不过,你的伤口的确得赶紧处理一下。”辛巴德忧心地望着脸上又是灰又是血的花楹。
花楹吸了吸鼻血:……为什麽说得好像她受了重伤,但她身上唯一的伤口就只有鼻子啊,裘达尔放出的妖风除了刮得人无法呼吸以外,其实没什麽杀伤力,就是迎面那一击砸得她脸疼。
罪魁祸首冷哼一声:“能停下来了吗,我过来可不是看你们这场闹剧的。喂,辛巴德,赶紧把你的武器收起来吧,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打架的,只是来好心传个话而已。”
辛巴德没有回话,而是面色冷峻地走上前,将刚走到他身畔的花楹挡了回去。
花楹懵然地被辛巴德的龙尾扫了一脸,很柔软,就是碰到了她的伤口……干什麽呢,裘达尔是她放进来的,她怎麽就不能听听他要说什麽?
她面无表情扒开了这条烦人的尾巴,再次走到了前面。
然後,裘达尔的质询缓缓传来——
“我说,辛巴德,关于那个小不点……你怎麽看?”裘达尔面色沉沉,“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第四个Magi存在,不觉得很奇怪吗?”
“无论哪个时代,Magi都只有三位,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这一事实已经由历史证明了。一直以来,都是由三位Magi来选择王丶建立国家丶改造世界,如今的时代也是如此!”
“如果出现新的Magi,就必须是三位Magi当中有谁死了。可另外两名Magi并没有死讯传来,所以,现在就産生了一个问题——那个家夥到底是什麽来历?”
裘达尔的话让花楹陷入思考。
好吧,虽然她一直以来都知道阿拉丁是Magi,但可能是因为见得多了,所以她觉得再来个四五个她都不会奇怪。可对于这里的人而言,这大概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消息吧。
看着几人,裘达尔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身边的女人,又是什麽来历呢?她身上似乎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啊,你不觉得她作为一个既不是Magi也不是金属器持有者的普通人类,实在强得有些不合常理了麽?更何况……你觉得死人死而复生这种事,有可能吗?”
裘达尔的这句话,让整座中庭的气氛都沉滞了下来。
可怕的静默以後,辛巴德开口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种事吗?”
花楹注意到了他紧紧握着剑,臂上青筋暴起。
裘达尔轻笑一声:“呵,好吧,就不说她了。那我们就继续谈谈小不点吧。”
“小不点身上拥有着更加让人惊讶的奇异力量,这一点我已经领教过了……巴尔巴德那一战过後,我家的长辈们想要那力量想要得不得了啊。我想,你也有这个意思吧?”
他散漫地叉着腰,环视着周围追随辛巴德的人,这帮人正好包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像几重令人作呕的丶声音传不进来也传不出去的黑云,不慎处在其间的他觉得窒息。
他忧心忡忡道:“唉,你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居然笼络了那麽多的奇人异士。我想通了,要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和这群蠢人一样,我大概会受不了的吧。”
“……你到底想说什麽?”辛巴德问。
“别装了,你想做什麽?”裘达尔逼视他,“利用个小不点,到底想做什麽?”
利用?辛巴德对阿拉丁他们那麽好,原来是为了某个目的吗?花楹看向辛巴德,只见他对裘达尔冷冷吐出几个字:“与你无关。”
“真是冷淡啊……”
“阁下是组织的人,在帕鲁提比亚的时候,难道你忘了你对我们做过什麽吗?”
此话一出,有过帕鲁提比亚那一战的亲历者们,对裘达尔都投去了不悦甚至仇恨的目光。
“……”
裘达尔笑了。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嘛,辛巴德,我也丶我也是……”他笑着,笑着,笑到浑身颤抖,突然含着几点泪光对辛巴德发出了呐喊:“我也是「埃尔萨梅」的受害者啊!”
所有人:“?!”
也是头一遭见到裘达尔眼泪的花楹也被吓到了。
“那个小不点Magi,让我看见了我的过去。”他垂下头,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我被鲁夫选中,刚出生在东方的某个小村庄,我的家人们随即就被组织杀害了……接着,我被掳回组织,不明真相地被当作Magi利用了多年。”
“这场利用,从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啊……”
“就算如此,你们也认为全是我的错吗?我也想普通地活着啊!你却要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头上吗?!辛巴德!”他仰起脸,发出了质问,因为哭泣,眼角清晰可见地带着一抹红。
似乎是这段痛苦经历给他带来了深重的伤害,他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裘达尔?”辛巴德一脸愕然,想上前安抚这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少年,魔装也不自觉地收回了。
“呜……噗哈哈哈,不行了,你开始可怜我了吗?真是一个好人啊!”颤音变为笑音,裘达尔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脆弱与癫狂只在一刻之间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