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完苗晨撂下手机,知道两人都平安无事,也就不担心外面是什么极端天气了,总归生活还是要过。
居家办公的日子稍显轻松,如今连门都不用出了,看着公司群内同事们头疼没有人配送外卖,苗晨则是安逸的守着家里的冰箱整天换着不同口味的泡面和榨菜吃。
原本以为不会过三天的沙尘暴,却刮了整整七天依然没有停歇。
让七月底本就是酷暑的三伏天更加令人难熬。
同事们纷纷为缺乏生活必需品而叫苦连天,附近的大小市已经被洗劫一空,所有商铺餐馆通通关门,外面除了黄沙毫无人烟。
最惨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每天早晨起床,能清晰地感觉到肺里有沙尘颗粒,每呼吸一口都是难受的。
苗晨漱口四-五次依然不管用,只能放弃。
转头打开窗帘,短短几天就对着外面不见天日的昏黄习以为常。
新闻里也时刻在播报最新情况,在这么极端恶劣的天气下所有交通工具早已被迫停工,也从一开始的全国黄色预警变成高度红色预警,本该是频在西北和华北地区的沙尘暴,罕见的在湿润的南方也漫天肆虐,让人难以踏出门外。
看着电视上愈遮掩不住的严重性,尽管新闻主持人冷静自持的叙说着不要惊慌的言论,但苗晨的心头微跳,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再度掏出手机,给李司界拨打了一通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
苗晨心中的焦躁隐隐放大,就算是每天泡在实验室里,也该有接触手机的时间,怎么会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他连忙又拨打了陈老师的手机,随即耳边滴的一声响——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2章沟壑
苗晨眉头紧皱。
刚放下手机,一阵震动和悦耳的铃声传来,让他又迅接起——
“李司界,你在哪?”
耳边传来的却是一个烟嗓:“啥?谁是李司界?”
苗晨赶紧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史同二字,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没事,史哥,怎么了?”
史同咳了一声,半是尴尬:“我家里没米了,去你那借点啊。”
苗晨随口应下:“好。”
或许是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史同都愣住了,如今外面买不着米面蔬菜,家家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能在这个时候慷慨送食物的绝对是活菩萨在世。
史同也没空手过去,他拿了两瓶上千块的好酒。
被当做菩萨心肠的苗晨看着昂贵的酒水有点懵,连忙说道:“史哥,半袋米而已,不用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换。”
况且他不会做饭,每天吃泡面也不蒸米饭。
“小晨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这半袋米值千金,外面多少人抢破头都没有。”
史同掂了掂手里的米袋,咧嘴笑。
苗晨望向窗外有点无奈:“也许明天沙尘就没了,到时候我再去还你酒。”
“老天爷要是真放晴算借你吉言。”史同叼着烟头啧了一声,临走时说道:“幸亏咱俩住一个楼门有得照应,有什么需要就去六楼找我。”
苗晨点头送走史同,看他趿拉着一双人字拖上了楼。
说来史同算是他半个同事,两人在一个产业园区上班,他是园区门口的保安,半年前在六楼租了一个单人开间,两人经常上下班碰到,一来二去就加了联系方式,见面会说话但并不算特别熟。
所以史同来借米也挺不好意思的,带两瓶酒心里才过意得去。
经过他这么一串门,刚才苗晨的心慌反而减轻了很多。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记录,不断安慰自己:
一个188的成年小伙子在外面被谋财害命的几率是非常低的,如今是法治社会,大城市里的治安保障很高,李司界一定是安全的。
再加上那些国家重视的研究项目都要签保密协议,听说进实验室不许带任何联络外界的设备,连那位陈导师的电话都被迫关机了,他们多半是吃喝拉撒全在实验室里没有出来,只要忙完这些天,李司界一定会给自己回电话。
想通这一层,苗晨算是自我安慰到位,平复下内心的焦虑。
当晚临睡前,苗晨望了一眼窗外的昏暗,默默祈祷着睡醒后能够晴空万里,也期盼着自己担心的人能早日回来。
然而第二天拉开窗帘,毫无意外,仍旧是昏沉一片。
苗晨叹了口气,照例打开电视想看新闻,但却现电视屏幕一片漆黑,右下角显示着一排小字:暂无网络连接。
他迅检查手机,果然没有ifi,连4g的信号都若隐若现。
随即就看到工作群内已经有不少人抱怨连天。
【还让不让人活啊,吃的喝的快耗尽了,现在连网也没了,只能用手机流量,我怕自己不是饿死的而是没有网无聊死的。】
【我朋友说是咱们市里的网络线路昨晚被大风刮坏了,现在全市都没有网,正在抢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