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
死寂。
一只描金龙纹的茶杯,从雪峰大帝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坚硬的地砖上,没有碎裂,只是出一声沉闷的哀鸣。
帐外,二十万大军的营地绵延十里,却安静得像一片鬼蜮。那座用三万颗头颅筑成的京观,如同一道精神烙印,死死钉在每个士兵的灵魂深处。
“陛下……”席供奉刚要开口,就被雪峰大帝抬手打断。
他的眼神,已经从愤怒、屈辱,彻底沉淀为一种近乎崩溃的恐惧。
三名魂斗罗,一名封号斗罗。
死得无声无息。
这已经出了战争的范畴。
“报——!”
一声嘶哑的呐喊划破死寂,一名传令官连滚带爬地闯入帐中,神情扭曲,混杂着极致的恐惧与一丝癫狂的希望。
“陛下!唐……唐门!索托城唐门分舵主唐渊,在帐外求见!”
唐门?
雪峰大帝浑浊的眼中猛地亮起一簇火苗,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漂来的木板。
“他带了多少人?”
“只……只有三十六人。”
“让他进来!立刻!马上!”雪峰大帝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丝不正常的急切。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衣,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领着三十五名气息内敛的弟子,走入帐中。他环视一圈帐内将领们或是期待、或是警惕的目光,最终落在主位上的雪峰大帝身上,微微躬身。
“唐门,唐渊,见过雪峰陛下。”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片,冰冷而平直。
“唐堂主不必多礼!”雪峰大帝从座位上探出身子,几乎是咆哮着问,“你来,可是有办法对付黑风口里的那些……东西?”
唐渊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从怀中,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紫金色木盒,放在了中央的沙盘上。
“啪嗒。”
盒盖打开。
里面没有惊世骇俗的暗器,也没有奇毒无比的粉末。
只有一滴悬浮在半空,如同琥珀般晶莹剔透的……液体。
“这是什么?”一名将领忍不住问。
“‘血脉绝杀咒’。”唐渊吐出五个字,帐内温度骤降。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向那滴液体。
嗡——
液体瞬间气化,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微光,射向旁边一只作为军粮储备的活鸡。
微光没入鸡身,毫无反应。
将领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唐渊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从怀中又取出一枚鸡蛋,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敲开。
蛋壳里流出的,不是蛋清和蛋黄。
而是一滩……黑色的、散着腐朽气息的脓血。
“这……”
“‘血脉绝杀咒’,本身无毒,不伤及性命。”唐渊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它只会污染血脉。凡身中此咒者,其后代,三代之内,武魂枯萎,魂力消散,血脉断绝,永世再无魂师!”
轰!
整个大帐,所有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雪峰大帝更是如遭雷击,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死死靠在椅背上,他看着唐渊的眼神,比看着黑风口的京观还要恐惧!
这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