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小石!都长这么高了!”
“妮妮!铁蛋!都是大孩子了!懂事!”
李凤兰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写满激动、喜悦和巨大满足的脸。她枯黑的手,极其缓慢地端起面前的茶碗,凑到嘴边,极其轻微地啜了一口。浑浊的目光深处,那点沉静的光芒微微闪动,如同古井深处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娘……”王小芬深陷的眼窝里闪着泪光,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七妹……七妹她……在美国……还好吧?信上说……她……她快毕业了?”
“嗯。”李凤兰浑浊的老眼抬起,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微澜沉淀下去,重新化作深不见底的平静,“信上说……快了。”
“博士……博士快念完了?”王六子激动地插话,深陷的眼窝里闪着光,“七妹……真行!真给咱老李家长脸!”
“是啊!博士!美国麻绳理工的博士!”王四喜深陷的眼窝里也满是自豪,“这……这在咱十里八乡……不!在咱全县!都是头一份!”
“娘!等七妹回来!咱家……咱家就真团圆了!”王小梅深陷的眼窝里也闪着泪光。
“团圆……”李凤兰枯黑的嘴角,那点弧度更加清晰。她深陷的眼窝里,目光缓缓扫过满堂的儿孙,最后落在棚子入口处那幅红纸寿联上。浑浊的目光深处,那点平静的光芒沉淀下去,化作一种深不见底的、磐石般的安稳和欣慰。
“妮妮!铁蛋!春丫!小石!虎头!别光顾着玩!”赵春花笑着招呼,“过来!给奶奶磕头!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几个孩子闻声,嬉闹着跑过来。妮妮、铁蛋、春丫、陈小石四个大孩子,深陷的眼窝里带着郑重和一丝羞涩,并排跪在李凤兰面前。虎头也懵懵懂懂地被哥哥姐姐拉着跪下。
“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奶奶!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奶奶!祝您天天开心!”
“奶奶!祝您……祝您……跟小姑一样厉害!”虎头奶声奶气地补充道。
“轰——!”
棚子里爆出巨大的哄笑声和掌声!
“好!好孩子!”
“虎头!说得好!”
“奶奶!听见没?虎头让您跟七妹一样厉害呢!”
李凤兰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平静的光芒剧烈地闪动起来!浑浊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孙儿孙女们一张张写满稚气、真诚和巨大期许的脸。她枯黑的嘴角,那点弧度更加清晰。粗大有力的手,极其缓慢地抬起,枯黄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挨个摸了摸妮妮、铁蛋、春丫、陈小石、虎头的头顶。
“好……好……”她声音嘶哑低沉,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力量,“起来……”
“都……好孩子……”
孩子们笑嘻嘻地站起来,又跑开去玩了。
棚子里,欢声笑语更加热烈。王大柱、王二强、王六子几个汉子端着酒杯,互相敬酒,深陷的眼窝里闪着兴奋的光。王四喜和陈建国低声交谈着,深陷的眼窝里带着睿智的光芒。孙卫东和王小梅、王小芬和林静几个妯娌坐在一起,深陷的眼窝里带着笑意,低声说着体己话。孩子们在桌子间追逐嬉闹,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洒落。
李凤兰腰板挺得笔直,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平静地望着这满堂的喜庆和热闹。浑浊的目光深处,那点沉静的光芒沉淀下去,化作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磐石般的安稳和欣慰。她知道,女儿王小菊远在大洋彼岸,未能归来。但她的照片、她的通知书、她的成就,如同无形的纽带,早已将她的心与这个家、这片土地紧紧相连。这份缺席,是遗憾,更是巨大的期许和骄傲。她枯黑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无声的、带着尘埃落定般安然的、却又蕴含着巨大力量的弧度。
她枯黑的手,极其缓慢地、从怀里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旧蓝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她枯黄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一层一层、极其郑重地、打开包裹。
里面,是那个深褐色的、带着岁月痕迹的木镜框。
镜框里,镶着王小菊在清北考场里的照片。照片里,她深陷的眼窝目光沉静专注,笔尖悬停。锃亮的玻璃,在棚顶透下的天光和满堂的红光映照下,反射出温暖而锐利的光芒。
李凤兰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平静地落在镜框上。枯黑的手,极其缓慢地、极其郑重地、将镜框捧在掌心。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堂的儿孙,扫过棚外翻滚的金色稻浪,扫过秋日高远的蓝天。
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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