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沈韫珠听罢,心中顿时忍不住轻嗤。也不知是哪个蠢物,酝酿了这么多天,竟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
虽说流言如刀,可还没等这刀子扎疼人,裴淮料理完政事便该回銮了。到那时,哪个不要命的还敢乱嚼舌根?
难道指望裴淮在外头待上一年半载不成?
毓瑚神情有些无奈,压低声音道:
“方才一大清早儿,令容华便哭哭啼啼地来求见太后,这会子还在里头诉委屈呢。”
对于后宫里这些小伎俩,太后早已司空见惯,也不曾觉着如何。
念及令容华怀有龙嗣,太后耐着性子反复安抚了几遭,令容华却仍是泣涕不止。
太后被吵得头疼,实在想将人打回去,便扬声朝殿外唤道:
“来人。”
闻声,毓瑚忙转身推开殿门,在门口处恭敬福身:
“奴婢在。”
沈韫珠视线穿过风廊柱,隐约瞧见端坐在凤椅上的方太后。
方太后身着石青色凤袍,甚是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母仪天下的威严,不愧是执掌后宫多年的中宫之主。
“传哀家懿旨,近日宫中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着令宫正司查出散布谣言、扰乱宫闱之人。一经查实,即刻杖毙。再敢有主子奴才附和嚼舌的,一律掌嘴五十,罚俸三年。”
太后凤眸凌厉,冷声下旨严查此事。端的是要替令容华撑腰,敲打宫中上下心思异动之人。
令容华拭着眼泪,梨花带雨地道:“多谢娘娘为妾身做主。”
太后摆摆手,又好言相劝道:
“好了,回去好生养胎罢。你如今身子重,莫要再为这些怪力乱神之语费心劳神。”
“是,妾身谨遵娘娘教诲。”
令容华得偿所愿,终于欠身退下,“妾身告退。”
片刻后,令容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内殿。只见她面色苍白憔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妾身见过令容华。”沈韫珠柔声问安。
“娴嫔妹妹免礼。”
令容华瞧见沈韫珠,有些讶然,不知她在外头听了多久。
“让妹妹见笑了。”
沈韫珠微笑道:“妾身见您脸色不好,回宫后还是请御医来瞧瞧才是。”
“多谢妹妹。”令容华轻轻颔,没再逗留下去,转身坐进了软轿里。
沈韫珠福身,目送令容华离去,心道这令容华若真是个没主意的,倒还教人省心。
若此番是演出来的,沈韫珠可真是自愧弗如,唯有甘拜下风。
沈韫珠转身迈进内殿,却见太后已经听了毓瑚的回禀,此刻正目光平静地望向她。
太后虽已年过四十,但胜在平日里保养得宜,仍可见年轻时的昳丽容色。
而裴淮果然是肖似方太后,尤其是那一双深邃凤眸,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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