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劳烦皇后娘娘?”
沈韫珠跟在方岚身边,哼道:“姐姐又笑话我。”
二人端着鱼汤回到屋里,只见梁似玉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菊花酒。
“这彭城的菊花酒,清冽甘甜,比宫里的御酒还好喝。”
回来后见裴淮神色稍霁,梁似玉便将酒杯推到裴淮面前,试图活跃气氛道:
“皇上也尝尝?”
裴淮扫了梁似玉一眼,并未伸手去接,淡淡道:
“你少同朕说话,免得珠珠误会。”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梁似玉登时“嘁”了一声,火冒三丈地说道:
“也就沈妹妹稀罕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沈韫珠坐回裴淮身边,闻言不由偏过头去,抿嘴笑个不停。
察觉沈韫珠在看笑话,裴淮牵过沈韫珠的玉指捏了捏,轻声耳语道:
“珠珠可听说过‘乐极生悲’?”
沈韫珠顿时笑不出来了,连忙讨好地用指尖蹭了蹭男人掌心。
裴淮却只哼笑一声,没好气儿地将手抽了回来。
席间,林衡同方岚端起酒杯,恭敬起身向裴淮敬酒。
裴淮端起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缓缓说道:
“一家人不必拘礼,都坐罢。”
方岚眼眶微红,终于轻声唤道:
“表哥。”
裴淮轻轻颔,甚至道了句祝福他二人余生美满。
轮到给沈韫珠敬酒时,方岚却忽然犯了难,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韫珠见状立马明白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我唤你姐姐,你唤我表嫂。咱们各论各的,不耽误什么。”
裴淮闻言顿时哂笑一声,心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直到梁似玉喝醉之后,在桌上朝裴淮大喊妹夫,裴淮这才觉得各论各的挺好,倒也不是非得捎带上他。
跟醉鬼又说不清道理,裴淮只能黑着脸忍气吞声。
见裴淮吃瘪,沈韫珠抚掌称善,笑得快倒进方岚怀里,又被裴淮捉住手腕拽了回来。
酒酣宴罢,见外头天色已晚,裴淮便搂着沈韫珠起身告辞。
临走前,裴淮回身望向方岚和林衡,命他二人不必再送,又叮嘱道:
“往后大可常回燕都看看。”
方岚和林衡感激涕零地谢恩,裴淮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将沈韫珠扶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
夜风清凉,卷动沈韫珠的裙摆,也吹散了她心头残留的醉意。
刚一踏上马车,沈韫珠便感觉到裴淮危险十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得她头皮麻。
为了逃避即将到来的秋后算账,沈韫珠灵机一动,捂着额头,娇声说道:
“哎呀,妾身头好晕……”
裴淮哼笑道:“方才在席间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
“方才觉得尚可,这会子许是酒劲上来了。”
沈韫珠好似不胜酒力,没骨头似的软倒在裴淮怀里,有意无意地挨碰着裴淮,直要磨得他心软不计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