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烬声音嘶哑:“还行。”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姜灵是要故意害你,还是在打什么主意,你和她有过矛盾吗?”
陈予烬眼神格外深沉,不见底的幽潭里似乎涌动着看透一切的冷意,但片刻后,他只回答:“不清楚。”
“所以你打算报警还是……”
陈予烬摇摇头,走到床头边,随手撕下几张纸,转身,淡淡开口:“做点什么,打发时间等他们来。”
黎珈言忽然就反应过来,陈予烬这是要请君入瓮啊,故意想看姜灵的反应?
可这种事情分明有最直接简单的解决方法,他却不那么做,甚至于,放过了姜灵。
黎珈言瞬间有点生气,恼怒瞪着他,一时间忘记自己应该温柔,害羞,内向,甚至格外气愤质问:“你不会真的喜欢姜灵吧,所以就算她故意给你下药,你都不打算找她麻烦,不要她付出代价?”
“早知道我也……”
陈予烬已经拉开椅子坐下,掀起眼皮,看她:“你也什么?”
“没有,学长。”黎珈言挤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我只是觉得,学长你是个好大度的人。”
“我听懂你的讽刺了。”陈予烬眼底有密密麻麻的冷意散开,嘴角弧度讥诮。
他的神色叫黎珈言看不明白,有种莫名不寒而栗的幽深,仿佛他不处理姜灵,只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姜灵要做什么,所有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
可如果他早有预料,为什么没有丝毫防备?甚至,任由姜灵动手?
假如姜灵真的是要害他呢?今天这种事情,她完全有办法,彻彻底底毁掉他,尤其在陈予烬失去理智的时候,全凭姜灵一人之言,他就百口莫辩。
陈予烬盯着面前的纸张:“过来,下棋。”
“我不会。”
“五子棋。”
“这个我会……但是我肯定不如你,所以你要允许我能够悔棋。”
陈予烬人生中第一次知道,有人连五子棋都要悔棋的,但她过分理直气壮,他只能点头答应。
在黎珈言不知道第几次悔棋的时候,姜灵终于带着其他观众入场。
送给姜灵的生日祝福里,少了陈予烬和黎珈言,他们在烛光火苗倒映中的脸,被明明灭灭阴影笼罩着。
黎珈言满脸敷衍笑容,而陈予烬,淡漠里,带着看透一切后的冰冷。
当然,也许不止他们,譬如孟瑞在旁边,也只是动了动嘴,其实根本没跟着唱歌。
黎珈言问过孟瑞,她和姜灵之间的具体矛盾,都和学生会内部的事情有关,却又因为各自都是干部,不能在明面上断绝来往。
显然,也就二十出头的她们都已经学会人情世故,开始适应往后生存之道。
终于,姜灵开始许愿,她神情格外虔诚真挚,甚至有种莫名的脆弱。
也唯独这一刻,黎珈言产生某种错觉,她或许……也有着许多无可奈何,也有解决不了的烦恼在围绕纠缠着她,甚至想要将她拖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