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的议论、猜疑、鄙夷,在陈振邦这番话面前,被轰得粉碎。
围观的学生们看向陈杰父子的眼神,已经彻底变成了唾弃和厌恶,如同看着两条恶心的蛆虫。
而看向陈予烬的目光,则充满了震惊、敬畏和深深的同情。
“不,没有……”陈深彻底崩溃了。
他赖以攻击陈予烬的武器,他和他爹自以为隐秘的手段,竟然早就被对方洞悉。
“没有?那就报警吧,让警方处理处理你们父子涉嫌敲诈的罪行。”
“不!不要报警!”陈杰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大叫,连滚带爬地想抓住陈振邦的裤脚,却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陈振邦不再看地上那两摊烂泥,转向陈予烬:“阿烬,走吧,这么多日子没见到你,咱们父子……好好聊聊。”
黎珈言也准备在此时松开手。
她很高兴,陈予烬的父亲,还相信他。
那么……应该就没有她的事儿了。
却被陈予烬更用力抓住指尖。
“你想去哪儿?”
黎珈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碰到那个女人……怎么办?
“别离开我。”
黎珈言想到自己那些没有理智的计划。
她一直认定,无论如何,都会玩到最后,没有任何意外会影响她。
陈予烬将会成为她手中用来报复的最佳武器,可她仍旧低估人生的狗血程度。
他已经是受害者,她继续那么做,一定会后悔。
黎珈言知道自己舍不得了,打算放弃,可那个女人很快就要出现在她面前。
陈予烬手指的力道滚烫而坚实,像道无形的镣铐,她这一动,非但没有挣脱,反而使他握得更紧,指骨被挤压得隐隐作痛。
黎珈言有点心虚地抬眼,撞进陈予烬深不见底眸子里。
他目光沉沉地锁住她:“言言,陪我。”
无处遁逃的窒息感扼住黎珈言,但她知道,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嗯。”
她答应后,男生嘴角终于微微勾起弧度,黎珈言瞬间产生某种错觉,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几步距离外,陈振邦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交握手腕上短暂停留一瞬,随即移开,率先朝人群外走去,语气不容置喙:“先上车。”
陈予烬没有半分迟疑,紧扣着黎珈言的手腕,紧随在陈振邦身后。
黎珈言只能被动跟上,直至走到辆拼色迈巴赫前,司机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穿着羊绒大衣的身影,从容走下来,站定后,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拢到耳后,露出圆润饱满、光泽温润的珍珠耳钉。
阳光折射出柔和却无比刺目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