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严守着消息,只专心办自己的差事。
……
往後几日顾宁熙依旧是不能出府,花苑亭中,她邀了长姊一叙。
“成亲?”
此事沈夫人院中没有收到半点消息,从顾宁熙口中得知时,顾宁婉的讶异可想而知。
“阿姊,你说荒不荒唐?”
她一个五品京官,前脚病故,後脚宣平侯府就接回一个与她样貌一模一样的姑娘,还要风风光光为她议亲。
这是当全京城的人都是傻子吗?
顾宁婉点头,侯府的这个借口漏洞百出,他们绝不会如此行事,这是明晃晃的欺君。
顾宁熙替顾府思量,若真是想解决她这个隐患,免得她日後牵连家族,侯府干脆就了结了她,这可比大费周折为她改换身份容易得多。
她自暴自弃地想,她要是真被侯府弄死了,死得蹊跷,好歹认识这麽多年,他就算在气头上,也总得替她伸冤罢?
但此事绝无可能。她是朝廷命官,侯府不可能无声无息让她消失。
顾宁婉虽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理智道:“此事连祖父都出面,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他们的确打算将熙儿嫁出去。
互通了消息,顾宁熙道:“阿姊先回去吧,我们待久了让旁人看见不妥。”
顾宁婉点头,猜到熙儿应当还有事要安排。
她没有多问,起身先一步离去。
顾宁熙拨了拨茶盏,望日色渐渐偏移。
这一条路,是顾宁铮下学後回内宅的必经之路。
“哟,今日倒是巧,二哥怎麽在这里?”
顾宁铮才在书斋受了夫子训诫,想到父亲还要查问他的课业,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
“二哥不应该在工部当值吗?哦我忘了,现在是新朝,二哥清闲许多了吧?”
顾宁铮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从小父亲就爱拿顾宁熙与他比,说他天资不及人,勤奋更不及人,要他多多上进。
他屡屡落第,偏偏摊上个一甲探花郎的哥哥,令他厌烦透顶。
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冷眼瞧着顾宁熙的仕途也就到这里了。他不同,等到他中了进士,大好的前程就等着他。
届时侯府的门庭,都得由他撑起。等他袭了爵位,第一件事就是要将顾宁熙还有孟氏赶出去,更不会让他们分到多少家産。
顾宁铮一句嘲讽过一句,顾宁熙看他那张脸,横竖都是不顺眼的。
待顾宁铮凑近,她不假思索一脚踢了过去。
少时那会儿打架,昭王殿下怕她吃亏,专门教过她几招。
这一脚用了几分力气,又有巧劲。
顾宁铮毫无防备,被踢出了亭子,仰面跌坐在地上,好不狼狈。
股间着地时,顾宁铮尤为不可置信:“顾宁熙,你竟然敢打我!”
“嗯,是又如何?”
顾宁铮环顾四周,不少仆从都看见了亭中景象。
顾宁熙丝毫不惧,因是去学堂,家中怕顾宁铮在外惹事生非,只给他配备了一个瘦弱的书童。
眼见着顾宁熙身後带了侍从,顾宁铮学聪明许多。
他一轱辘爬起来,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可是半点没有还手。
顾宁铮连衣袍上的尘土都没有拂去,急匆匆去了主院。顾宁熙大概是仕途失意,脑子都不清楚了。敢在家中对他动手,他必定要父亲家法处置!
顾宁铮眸中划过精光,只要忍了这一时,父亲面前他全然占理。
顾宁熙不疾不徐,也往父亲的院中去。
等她到时,顾宁铮的状告得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