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忽然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时晔的话对她来说,就是一种一定可以的保证。
她也高高兴兴地跟着喝了一口橙汁。
放下杯子正打算先吃几口肉,一筷子青菜就从对面塞到了她的碗里。
“多吃青菜。”
江知念低头,小声嘟囔:“我感觉自己像头羊,天天吃青菜。”
“你说什么?”
时晔筷子一顿,目光扫过,江知念赶紧吐了吐舌头:“没有啊……我说……”
她的脑海中,浮起了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她问的那个问题。
“时晔,你过去一整年,最幸福的一件事是什么?”
时晔正在挑肉的手一顿,这是她问过他的问题。
当时他的回答是什么……忘了。
“你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江知念觉得时晔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狡猾,他总是习惯性地抢占一种关系里的主动权。
就像站在光影交接处,默默凝视一起的人,冷静自持,却让别人为他的一个眼神,辗转反侧。
但她愿意为这样的时晔献上自己的真心。
她看着时晔的眼睛,红唇轻启。
她说:“时晔,是那个晚上。”
那个让我们命运从此纠缠在一起的晚上。
然后,她咬着下唇,紧紧盯着时晔的眼睛,追问:“你呢。”
你也是那个晚上吗?
时晔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嘴角微扬:“我……不是那个晚上。”
江知念一愣,还没来得及品尝心里复杂的情绪,时晔便道:“是那个雪天,你告诉我,你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无往不利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失而复得。
“下——雪——啦——”
窗外,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兴奋地大喊,江知念转过头,看到了片片飘落的雪花,美得像童话的梦境。
如果人的幸福也有上限,那么此刻她一定已经达到了满值。
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
“时晔,下雪了。”
“嗯,明天早上想不想堆个雪人。”
这只是平凡生活里,最普通不过的对话,却是年幼的江知念站在漫天的大雪里,冻得瑟瑟发抖时,渴求了十几年的一句话。
她说:“好啊,家里有胡萝卜吗,我们用胡萝卜做鼻子吧。”
……
吃完饭后,春晚正好开始,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节目,江知念吃着坚果,时不时会发出一些惊叹或者点评。
“杂技演员都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