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此刻仅仅是从锦书口中听说了这些事,若真要亲身经历过之后,恐怕只会更加憎恶赵家人。所以赵回到现在还能保持冷静,当真算是自控力好的了。
赵家人没有想到锦书早就把这些事摸清楚了,也没料到自己本来是要来找锦书的麻烦,却被她揭露了真面目。可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们还能怪谁呢?无非就是怪自己当年太过狠毒,怪自己偏喜欢无事生非。
赵家老太太意识到情况不好,便打算继续使卖惨的招,“不是的大人,这中间是有误会的,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的……”
“有没有关系,查一查就知道了。赵回的父母在清水村修建的房子,不是你们卖出去的嘛,只要找到买家盘问一番不就清楚了?”锦书连看她一眼都不耐烦,所以就直接抬头看向县令。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至于真实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锦书相信要想问清楚应该不难。毕竟这些事过去虽然十几年了,可这个时代不比现代,十几年过去了很多事物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更何况赵家人当初根本就没有想着掩盖,因此只要一查肯定就能发现很多漏洞。
至于最后查到真相又该如何处理赵家人,那就不是锦书该负责的了。她虽然是一方县主,可是这些断案、处理一方公事的事情确实不该她插手。不过就算这样,锦书也相信县令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事情也说清楚了,县令大人,现在我们应该能走了吧?”锦书站起身打算离开。她的目光从跪在地上的赵家人身上扫过,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和他们耗了。
自食恶果
外面围观的群众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本来要告锦书纵仆伤人的赵家人,最后竟然成了加害者。至于赵家媳妇被沈护卫刺伤的事,还有那两个小的被打伤的事,现在谁还关心呢?他们的注意力早就被十几年前的旧事吸引了,此刻心里最期待的应该是看到县令如何惩罚这一家人了吧!
可惜赵家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赵老太太的大儿子见自己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心下立刻就慌了神。自从赵回的父母与家里人断绝关系后,他的父母便将他宠得没边儿了。现在要他去坐牢他又怎么愿意呢?
“大人!大人,这事儿都是我爹娘做的,跟我毫无关系啊!还请大人明察啊……”他接连磕了好几个头,惨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惧。
见他都这样做了,他那两个儿子自然也跟着有样学样。虽说他们的爷爷奶奶平日里对他们确实很不错,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不及时与两个老的划分界限的话,很可能他们也要被牵连。
有句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更别提他们两个小的了。这些年赵家老两口早就把这两个孙子宠惯坏了,如今这副打从心底里冒出来的自私模样,不正是当年这两个老的的真实写照嘛。
锦书最喜欢看“狗咬狗”了,正转身往外走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家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赵家两个老的大约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宠爱了半辈子的儿子和孙子,到头来竟然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趴在那地上的老太太挣扎着,她一边哭嚎一边咒骂,咒骂着自己曾经最喜爱的儿子和孙子,咒骂他们三人是三个白眼狼……
公堂上乱成一片,县令越看越气。他将手里的惊堂木重重地一拍,堂下正在吵嚷的几人立刻住了嘴。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锦书已经离开了,而他们今天注定是走不出衙门的大门了。
“当年之事的真相如何,本官自会派人去调查清楚。”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下跪的赵家人,“来人!先将赵氏一家押入大牢,等查清事情的真相后,本官再依法发落。”
两旁的衙役立刻上前,将还在哭嚎喊冤的赵家人带了下去。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外面的百姓们也就渐渐散去了。只是赵家人当年所做的事注定是包不住了。仁安县就这么大个地方,通过多方打听,县令也就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了。
一切与锦书所言并无二致,甚至有些事比她说的还要恶劣。难以想象,赵回当然是如何在他们手下活下来的。他能长成如今这副模样,除了他自己命硬意外,最大的功劳当属锦书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的赵回会对锦书死心塌地,甚至就算为了她杀人放火也甘愿……
回去时马车里空了许多,锦书靠着赵回坐着,车厢里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马车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行进着,马车外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与车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受到惩罚
从县衙出来后,锦书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就算她不说话,赵回也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回主动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这样的姿势让他莫名觉得心安,“小锦,别气了,事情都过去了。”此刻反而是赵回来劝她。
可锦书心里的火又岂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打消的?她咬着牙,立刻就回想起了方才在公堂之上赵家人说的那些话。这么一回想,锦书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我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过去的。你看着吧!我一定会把你当初在他们手里吃过的苦头原数返还给他们,我要让他们也尝尝那种一无所有,还被人欺凌的感觉。”
明明是恶狠狠的威胁的话,赵回听了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虽然生音很小,但锦书还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突然挣开赵回的怀抱,同时抬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直地看着赵回,“你还笑,你忘了他们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