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
“待在原地,别乱动。”沈砚清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马上下来。”
电话没有挂断,温窈能听到他快步穿过走廊、按下另一部电梯、电梯运行的声音。他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来,平稳而有力,奇异地安抚了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害怕就说话。”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很近,似乎已经到了电梯门外。
“我……我怕黑……”温窈哽咽着说。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多余安慰,但温窈却能感觉到他在外面。
外面传来一些声响,似乎是他在检查电梯门和线路。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贴近门缝传来,比刚才更清晰:“维修人员马上到,是跳闸,很快就好。你往后退一点。”
温窈依言往后缩了缩。
几分钟后,电梯井里传来动静,隐约有手电筒的光束晃动。又过了一会儿,电梯里的灯猛地闪了几下,亮了起来!电梯轻微震动,然后缓缓上升,停在了二楼,门“叮”一声打开了。
电梯门外,沈砚清站在那里,身上穿着西装外套,似乎也是刚从办公室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头和肩膀有些湿漉,显然是刚才冒雨查看情况时淋的。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在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电梯里时,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温窈看着他,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砚清看着她苍白的脸和脸上的泪痕,眉头微蹙,递过来一方干净的手帕:“没事了。”
他的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那个递手帕的动作,和他明显是匆忙赶来的样子,却比任何安慰都让温窈感到安心。
这时,物业经理和维修人员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连声道歉。
沈砚清没理会他们,目光落在温窈身上:“还能走吗?”
温窈点点头,用他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情绪。
“我送你回去。”沈砚清说完,转身走向地下车库的方向,不容拒绝。
温窈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在空旷的楼道里投下长长的影子,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今晚生的一切,像一场梦。他雷厉风行地解决了鲜花危机,又在她最恐惧无助的时候,如同从天而降般出现。
两人沉默地走到地下车库,坐进车里。车内开着暖风,驱散了温窈身上的寒意。沈砚清专注地开着车,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摆动,车内只有雨声和引擎声。
快到温窈住的小区时,路面积水果然很深,车子无法直接开到楼下。
“就停在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没多远了。”温窈说道。
沈砚清停下车,却没解锁车门。他看了一眼窗外瓢泼的大雨和及膝的积水,眉头紧锁。
“等着。”他丢下两个字,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冰冷的积水中。
温窈惊讶地看着他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然后弯下腰。
“上来。”他背对着她,声音在雨声中有些模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温窈彻底愣住了。他……要背她过去?
“沈总,不用……”她慌忙拒绝。
“快点,水很凉。”他催促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温窈看着他已经湿透的裤腿和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趴到了他宽阔的背上。
沈砚清轻松地将她背起,一步步稳稳地走向小区楼道。他的背脊很温暖,隔着一层湿透的衬衫布料,传来令人安心的体温。雨水打在他的头和脖颈上,他却仿佛毫无察觉。
温窈伏在他背上,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淡淡雪松香的气息。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湿漉的鬓角,感受着他稳健的步伐,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紧紧包裹。这一刻,什么书房秘密,什么秦薇警告,什么死对头过往,仿佛都被这场大雨冲刷干净了。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像只有一瞬那么短。
到了楼道口,沈砚清将她轻轻放下。他的衬衫几乎湿透了,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精壮的线条。头也湿漉漉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谢谢……沈总。”温窈的声音有些哽咽。
沈砚清看了她一眼,灯光下,她的眼睛还红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他移开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
说完,他转身,重新走入滂沱大雨中,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温窈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久久没有动弹。手心里,还紧紧攥着那方带着他气息的、已经有些潮湿的手帕。
这个雨夜,和他沉默的守护,像一颗种子,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悄然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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