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大手紧握镰刀。
死了吗?
有那么一秒,几乎就要转身,他强压下想飞奔过去查看情况的冲动。
不,天人不会死,没那么简单就死。
他们对天人们做了各种人神共愤的事,可天人们依然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有许多天人,曾透过各种方式想要警告他当权者的野心,他们前仆后继的试着拯救他,但都失败了,只一个个成了当权者的禁脔,成了学者们实验的材料。
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风乍起,带来远方战火的烟硝,和血腥的味道。
蓦地,那女人打开了门。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还是转过了身,面对着那扇门。
她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快步走开,那扇门敞开着,他忽然感觉到里面仍有气息,却依然无法感应到天人的能量。
他有些疑惑,以为屋子里还有别人,但早上商人来之前,那屋里确实只有她一人而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回神,他已走了过去,循着那微弱的气息而去。
屋子里,有些阴暗,药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而在帘子之后,确实有个形容枯槁、脸色苍白的男人侧躺着,男人全身上下都是伤,新的、旧的,被挖走的,遭切断的,原该有着双眼的地方,只剩下两个窟窿,破损的嘴少了一大块,让人能直接看见他口中的牙,但即便是牙,也遭人强行拔掉许多。
男人是龙族,头上原本应该有角,但发已完全被剃除,整个角都被摘掉了,底下的脑壳甚至被人挖开一大片,就为了观察他大脑若受了伤,恢复的速度或模样。他的手脚,就连他身上的鳞片和背鳍,他的脊髓,也被强行摘除抽取过无数次。
即便如此,这人仍活着,苍白削瘦的胸膛,颤微微的起伏着,费力的吸着气,教胸口上不知被什么器具钻出来的破洞,不断发出咻呼咻呼的声音。
他瞪着这人,僵站在床边,无法动弹,当他靠得这么近,他能清楚感觉到、看到之前这人的遭遇。
男人记得自己如何变成这般模样,记得被学者们如何对待,记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搞错,男人是天人。
只是被术式掩去天人气息。
虽然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被挖去了双眼,可他认得这张脸。
嘿!小乌,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小乌,你知道天黑就该睡觉这个常识吧?
哇哇哇!啊干!烧起来了!烧起来了!你头发烧起来了都不知道吗?
喂!傻乌,早安,我帮你带了吃的!乖,啊,把嘴巴张开——
靠!你真的是天才,这若成功了,我们就有救啦!
别开玩笑了,你的术式,还找什么别人试,当然从我开始啊!
本大爷就是天选之人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