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顾着追人,不知不觉已经和同伴分开。如今被孤立的套在设好的笼子中。而面前的几个魔修显然都比他能力强,三魔化笼,他已然入夹。
廖枕持面色沉重,握紧手中的重剑,横下心来。
他出身慕涿城廖家,从小到大魔修拌饭,与绝大多数外门弟子一样遵循“烂命一条就是干”准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死。从来没有逃跑的道理。
他飞掠出去,古玄铁重剑在他手中轻如羽剑,只有空气被撞开泛起的波澜诚实的展现了不可忤逆的重量。
魔修见他钻入笼中,立刻发动阵法,一只魔修瞬间隐去身形,一只狞笑着迎上去。天罗地网的密线扑下来,将这方寸之地裹成蛹状。
还没碰到这些线,廖枕持便感觉到自己筋脉中的灵气被剥下来。历来倒砍剑伤都受过,但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细细密密的痛苦,恨不得将手伸到筋脉里揉捏缓解。
但是他的身形动作却没停,迎着魔修重剑劈头砸下,眼看就要砍到面前面前这只魔修,更远处的大块头却闪现在廖枕持面前,挡在了被廖枕持攻击的魔修前。
“铮锵——”
重剑虽然打到身上伤害高,但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也很难变道。面对突然改变的敌人,廖枕持只能在一瞬间加大灵力,更加坚定的劈下去。
重剑在魔修的皮肉上迸出火光,硬生生切入骨头。
一击得中,廖枕持心中暗喜。但是在将剑拔出来时,廖枕持却发现,无论他用多大力气,重剑却依旧是是一寸未动,整个剑像是和这个魔修的身体溶在了一起。
被挡在後面的魔修从後面腾起,廖枕持果断弃剑,一脚踹在魔修腹部,借力後翻。
然而,方才消失的魔修出现在他身後,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师弟?还活着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柳如烟的声音从天外传来,蒙蒙地响彻在蛹内。
一只巨手阴影出现蛹身,在密线蛹上出现裂缝,然後整个碎开。步柏连破阵而来。
埋伏在身後守株待兔的魔修原地被碾成泥,步柏连伸手拽住了廖枕持一把,避免他落在一滩血污里。
紧随而来的柳如烟毫不犹豫地撕下手上魔修的手臂,腥臭的血气糊了佑离岸一脸。佑离岸屏吸,将手里制住的魔修挡在自己前面,自己不动神色的挪远了点。
柳如烟边将重剑递给廖枕持,回头看见了还捏着魔修的佑离岸,纳闷地问道:“你怎麽还拿着它?舍不得杀吗?”
佑离岸皱了皱鼻子,拎着手里的魔修走离师尊远了几步,一剑了结了它。
廖枕持站稳脚步,小狐狸憋不住气,从他的领口钻出来,仰着头蹭了蹭他的下颌。
他方才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让他如临大敌的魔修被同伴行云流水一般的解决,再看步柏连神色平常的样子,脑子好像也被震开了一道口子,突然意识到了什麽。
他走到步柏连面前单膝跪下:“师尊。”
小狐狸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耳朵动了动,从廖枕持的衣领里窜出来,“嗖嗖”顺着步柏连的衣服爬上去,一个劲的蹭步柏连的脖颈。
步柏连一擡手,一股温厚的灵力托起廖枕持:“你知道‘惹事生非’和‘侠肝义胆’的区别是什麽吗?”
“能力。”
“你若是有能力解决事情,那便是义薄云天的少侠,若是解决不了反而将事情闹大,即便你再好心好意,付出再多,也会在衆人嘴里变成那个招来灾祸的祸患。”
“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要打天下这块铁,自己就要做最硬的那个锤子。你既然想要救济苍生,就需要自身强大。一腔孤勇那是莽夫和走不太远。”
廖枕持低着头。两个时辰前他还在大放厥词,好像无尽藏拖累了他一样。现在又想回来,不禁有些难堪。
但是他并非忸怩之人,说道:“弟子之前见识狭隘,望师尊不计前嫌,授我功法。”
那小狐狸太过激动,一个劲的在步柏连脖颈处缠绕,步柏连揪了两次没揪下来,无奈地放任:“不是见识狭隘,是你太小了再长大点吧。”
他眨了眨眼:“长大了就会发现实际上绝大多数的地方,都是可以找到规则的空子,两方并进也不是什麽很难的事情。”
廖枕持刷一下擡起头,震惊地看着步柏连:“可是,宗门规矩不是说不通过考核的人都不准下山吗?”
步柏连忍无可忍地扯出小狐狸,歪头看过去,眼睛一咪,笑得老奸巨猾:“是吗?可是你并不是私自下山啊,而是帮掌门处理宗门事务不是吗?”
他双手一摊,满脸无辜:“无尽藏这麽大一个宗门,宗主日理万机,怎麽可以没有弟子的帮忙!下山传个消息什麽的……师妹,你说是不是?”
步柏连发觉叶樟在一旁翻白眼,顺手耍了个无赖。
“我不会包庇你的。”
然而长离仙尊铁面无私,翻身上马,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廖枕持绝望地看向步柏连。
步柏连摸了摸鼻子:“放心好了,长离仙尊向来嘴硬心软,擦着规则的事情我们小时候做多了,师妹从来懒得搭理我们。”
说罢,追赶了上去开始好话说尽,讨价还价。
小狐狸又钻回了廖枕持怀里,他盘着小狐狸,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我可是和你一起过了那麽长时间,你怎麽一看见师尊就过去了?我们俩才是天下第一好。”
已经是傍晚时分,一行人随意找了一家店家带孩子们吃些东西。
柳如烟一脸新奇,强行忍住不让自己东看西摸。佑离岸熟练的交钱点单。
一顿酒餐饭饱了了,年轻的师兄妹们开始交流感情。
“话说,你们以後都想做些什麽呀。”
柳如烟旁边的酒罐子比其他两个加起来都多,酒劲暖烘烘的烘着,少女的脸微微发烫,但是眼睛亮晶晶的不见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