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兰冰缝峡谷的上空,极地寒风裹挟着雪粒,将控制室坍塌扬起的黑色烟尘撕扯成破碎的雾带。“雪狐”小队的uh-o直升机悬停在废墟上方o米处,螺旋桨产生的气流吹得下方积雪簌簌滑落,露出掩埋在冰层下的扭曲金属残骸。机舱内,医疗兵正用便携式生命监测仪为昏迷的苏晚做检查,绿色的生命体征曲线在屏幕上缓慢跳动,心率稳定在次分,血氧饱和度,仅存在轻微的冲击性脑震荡症状。
陆寒枭半跪在担架旁,指尖轻轻拂过苏晚被烟尘熏黑的面颊,防寒面罩下的眼神里满是后怕。核电池爆炸的灼热气浪仿佛还在灼烧他的皮肤,他永远忘不了最后一刻,苏晚撞向控制台时涣散的眼神。“她什么时候能醒?”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机舱内的寂静。
“脑震荡引起的短暂昏迷,通常-小时内会苏醒。”医疗兵收起监测仪,递来一支营养剂,“但她在低温环境暴露时间过长,防寒服加热模块失效后,核心体温曾降至c,醒来后可能会有头痛、肌肉痉挛的症状,需要尽快到恒温医疗点做后续观察。”
陆寒枭接过营养剂,却没有立刻服用,而是将目光投向机舱外的废墟。埃里克队长走到他身边,递来一份热成像扫描报告:“陆顾问,废墟下方米处仍有微弱热源,能量读数约j,疑似核电池残骸的余热。我们尝试派队员下去探查,但冰层结构不稳定,二次坍塌风险极高,且存在核辐射泄漏隐患,暂时无法接近。”
“信号塔的激活进度呢?”陆寒枭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核心问题上,指尖在报告上轻点,“‘诸神黄昏’的倒计时还有多久?”
“根据最后捕捉到的控制台数据,信号塔预激活停在,核心能源因核电池爆炸中断,能量正在以每小时的度衰减。”埃里克调出实时监测曲线,“艾伦先生通过卫星远程分析,预计小时后能量会降至安全阈值,‘诸神黄昏’的启动风险暂时解除。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废墟中未检测到沈静仪女士的生命信号,也没有‘k’及其卫队的踪迹,他们可能在爆炸前就通过下层通道撤离了。”
陆寒枭沉默着点头,心中清楚“k”的逃脱意味着更大的隐患。他走到机舱通讯设备前,戴上加密耳机,拨通汉斯的专线:“瑞士那边情况如何?陆云深有没有松口?”
“枭爷,您终于联系上了!”汉斯的声音带着焦急,背景是键盘敲击的密集声响,“我们按您的吩咐,将陆云深转移到了陆氏老宅地下三层的秘密安全屋,用特殊合金镣铐限制了他的行动。周秘书正在现场主持审讯,但他嘴很硬,只承认参与了苏家破产的部分操作,对‘k’和‘诸神黄昏’的事绝口不提。”
“把通讯切到安全屋的全息投影,我要亲自审他。”陆寒枭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担架上的苏晚,“另外,让艾伦优先破解从老宅书房暗格找到的那个原木饰盒,里面的密写纸张,我怀疑和沈静仪有关。”
十分钟后,机舱内的临时投影设备启动,瑞士安全屋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陆寒枭面前。画面中,陆云深被固定在特制的金属椅上,脸色灰败如纸,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凌乱地贴在额角,眼底布满血丝,唯有提到“k”时,瞳孔会下意识收缩,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周秘书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叠文件,神情严肃。
“叔叔,好久不见。”陆寒枭的声音通过投影设备传来,带着穿透屏幕的压迫感,“格陵兰的控制室炸了,‘k’跑了,你效忠的人,似乎没打算带你一起走。”
陆云深缓缓抬起头,看到投影中陆寒枭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枭儿,你赢了。苏家的事,我认,是我和大哥(陆老爷子)联手做的局,用虚假的环境监测项目套空了苏氏的流动资金,又伪造了苏振邦(苏晚父亲)挪用公款的证据,逼得他走投无路。”
“为什么?”陆寒枭追问,指尖在通讯设备上轻点,将一份银行流水投影到安全屋的墙壁上,“这份从你瑞士匿名账户调取的资金流向,最终指向‘新纪元’的早期筹备账户,你不仅害了苏家,还帮‘k’组建武装力量,你到底图什么?”
陆云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图什么?图陆氏的继承权!大哥当年承诺我,只要帮他扫清‘障碍’,等他彻底掌控陆氏,就把星耀资本的控制权交给我。我没想到……没想到他和‘k’的合作,根本不是为了陆氏,而是为了那个疯狂的‘人类优化计划’!”
“‘普罗米修斯联盟’分裂的事,你知道多少?”陆寒枭突然抛出关键问题,目光紧盯着陆云深的反应,“沈静仪在联盟里的角色,你不可能不清楚。”
陆云深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联盟的事……我只是听说过,具体不清楚。沈静仪……她早就死了,你们找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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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陆寒枭冷笑一声,示意汉斯将艾伦刚破解的密写纸张画面投影出来,“这是从你父亲书房暗格找到的,用化学密写技术书写的日记片段,艾伦用紫外光谱照射后,还原了部分内容。你自己看。”
安全屋的墙壁上,泛黄的纸张特写清晰呈现,娟秀而坚韧的字迹映入陆云深眼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理防线:
【o阴】
“联盟分裂已成定局。‘火种派’(激进派)以‘人类进化’为名,主张用信号塔的神经网络控制波筛选‘优质基因’,k是这一计划的核心推动者。他说‘弱者不配拥有未来’,可这哪里是进化,分明是屠杀。我们‘守望者’(保守派)坚决反对,静仪博士提出‘方舟计划’,秘密研信号塔的反向抑制装置,只要注入‘希望种子’的能量引信,就能彻底瘫痪‘诸神黄昏’。”
【o雪】
“k和擎苍(陆老爷子)现了我们的计划。他们拿着静仪早年参与‘海德拉’生物实验的资料威胁她——如果不交出抑制装置的设计图,就把这份‘污点’公之于众,让她的女儿苏晚一辈子活在‘反派之女’的阴影里。静仪为了保护晚晚,答应假死隐退,带着部分核心资料消失。我知道,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我……”
【oo雾】
“我把‘浪涌’芯片藏在了饰盒的夹层里,里面记录了k和擎苍的部分密谈录音,这是最后的保险。如果我出事,希望有人能找到它,还静仪一个清白,还苏家一个公道……”
日记片段到此戛然而止,最后的字迹潦草仓促,像是在极度紧迫的情况下写下的。安全屋内一片死寂,陆云深看着墙上的文字,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原本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这些……这些是真的?”陆云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沈静仪没有背叛联盟?她假死是为了保护苏晚?”
“你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陆寒枭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帮着陆老爷子害苏家,帮‘k’筹备‘新纪元’,一方面是为了继承权,另一方面,是怕沈静仪回来,揭露你当年的所作所为。”
陆云深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我确实知道沈静仪假死的事,是大哥告诉我的。他说沈静仪是联盟的叛徒,带着核心技术投靠了‘k’,让我帮忙盯着苏家的动向,一旦有沈静仪的消息,立即汇报。我……我当时鬼迷心窍,就信了他的话。”
“‘k’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陆寒枭抓住关键,再次追问,语气不容置疑,“他和陆老爷子的合作,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陆云深的身体突然僵住,眼神中的恐惧瞬间放大,他猛地摇头,像是在抗拒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k从来不让我见他的真面目,每次联系都是通过加密频道,用变声处理过的声音。大哥说,知道k身份的人,都活不长!”
“你在撒谎!”周秘书上前一步,将一份加密通讯记录拍在陆云深面前,“这份从你私人服务器调取的通讯日志,显示你在三个月前与一个标注‘k-o’的账户有过直接通话,时长分钟,你怎么解释?”
陆云深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份日志,脸色从灰败转为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金属椅的扶手,指甲缝里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
陆寒枭看着投影中陆云深的反应,心中清楚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陆云深对“k”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他宁愿坐牢,也不敢透露半个字。“汉斯,加强对陆云深的看守,小时监控他的生理指标,一旦现异常,立即汇报。”他对着通讯器吩咐,“另外,让艾伦加快破解‘浪涌’芯片的进度,里面的录音,可能是找到‘k’的关键。”
“明白,枭爷。”汉斯的声音传来,“还有一件事,苏小姐的私人手机在爆炸现场找到了,虽然外壳严重损坏,但存储芯片还能修复,艾伦正在尝试恢复里面的数据,或许能找到沈静仪留下的其他线索。”
陆寒枭点头,关闭了全息投影。他回到担架旁,看着苏晚沉睡的脸庞,指尖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苏晚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紧紧攥住了他的掌心,仿佛在梦中也在寻求依靠。陆寒枭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随即又被沉重的责任感压得喘不过气——他不仅要找到“k”,揭开所有阴谋,还要让苏晚知道,她的母亲不是叛徒,而是一直在暗中守护她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