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桥嗦楞干净调味粉,困意席卷,眯着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
江肆不知道在干嘛,难得拿着手机,大拇指在屏幕上左滑右滑。
车内归于安静。
夏奡专心开着车,没事干的时作岸看看这看看那,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夏奡的侧脸。
他侧脸线条流畅利落,高耸的鼻梁上架着银色金属边框的眼镜,镜片的厚度在时作岸见过的里面排不上号。
镜框和眼镜腿连接的地方不知何时沾了块小小的血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看啥呢?”夏奡被带他尖刺的视线盯得难受。
“哦,没什麽。”盯人当场被抓包,时作岸迅速移开视线看向正前方,但仔细又一想:干嘛?长这麽大了连脸都不让人看吗?
没道理被抓包了他就不能看!
时作岸:盯——
与其内耗,不如外耗别人。
“……脸都要被你看出个洞来了。”夏奡被他这模样气笑,“你有空看我,不如照照镜子检查一下你头上的伤口,有没有发炎流血。”
切,就知道唠叨人。
时作岸撇撇嘴,拉开副驾驶前面的遮光板,对着小镜子掀开脑袋上的纱布。
“嘶——”
伤口本身就不小,加上受伤後只做了非常简单的处理,一掀开上面裹着的纱布,一阵钻心的痛便袭来。
消毒过後又有血流出,将裹在里层的纱布染红。
仔细看,伤口周围的肉一片微微发红,肿起来一点点。
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发炎了。
夏奡馀光瞄到他的表情,了然。
“你别用手碰,我包里还有一点剩下的棉签和纱布,你让江肆从後面把我包拿上来,你先自己处理一下。”
“哦。”时作岸转头,趴在靠背上准备戳戳江肆。
结果刚背过去,一个包就撞在他面前。
但江肆仍然将头埋在手机里,东西递来,但完全不擡头看他一眼。
?
时作岸有些奇怪,但也没问。
接过包掏出剩下小半卷的绷带,摸了一下,估计也就够他用完这一次。
反正回去顺路也要到药房去。
他想想,没必要省着,干脆将整卷绷带拉开,对着自己的额头——
“你干嘛?!”
夏奡忽然出声,吓得他手一抖,差点给伤口来一套不分场合的马杀鸡。
“你干嘛才对!”时作岸语气中全是不解。
知不知道吓死人了!
“……”
夏奡无语。
馀光看着旁边这人,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骤然冒出一片冷汗。
“你就这麽直接把绷带往头上缠?”
这是嫌他不将就,不好好处理伤口了。
时作岸无所谓地嘟囔:“大男人讲究这个干什麽?这麽多年过来了,也没见我那次受伤後因为没消毒就怎麽样……”
“停停停,你这是什麽歪理?”
“哈?这怎麽就算歪理了!”
又是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时作岸特意擡起屁股坐直身体,增强自己的其实。
伸出手,准备掰着手指给夏奡好好数数自己一次又一次受伤後没有消毒,但依然好好愈合了的经历。
势必要让夏奡承认他一个人这麽多年来独自生活的经验是足够正确的!
结果出乎意料,没等他开口,火苗就被熄灭了。
夏奡深吸一口气,竟然没有继续怼回来,而是用指尖敲击方向盘,自己将气压了下去。
“没质疑你,只不过现在碰上世界末日,条件不好。还不知道丧尸病毒是靠什麽样的方式传播的呢,能小心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哇塞,这麽平和的语气。
这人今天是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