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现在的状况,这群人就算不用灵力,一人给他一拳都能送他入轮回了。
卿徊闭上眼,正准备睡过去时,睫毛忽然颤了颤。
他将手指移到丹田处,这里隐隐作痛,时刻都能回想起那一剑。
冰冷彻骨的剑没入身体,修炼了百年的元婴被毁,鲜红的血在衣服上晕开,疼痛顷刻间席卷全身。
比痛意更难忘记的是那双眼神,像是终年不化的冰面,他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狼狈又渺小。
卿徊用手背遮住眼睛,胸膛微微起伏,吐出一口浊气,都过去了。
他的丹田已经被修补好了,其他伤口虽然没有好全,但是无甚大碍,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
倒不是他不想一次性治好,只是剩下的伤想要快速痊愈只能用草药或者找医修,他没那个闲工夫,现在只想看景莫叙的好戏。
他只是失去了修为而已,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
一切还可以从丶头丶再丶来。
卿徊垂落的手指握成拳,安慰自己的话一点作用都没起,反而是越想越生气。
怎麽可能过去,他又怎麽可能放下,他没有上去给景莫叙捅个十刀八刀都算是他克制。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打不过。
景莫叙是当今修真界第一人,距离飞升一步之遥,而他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有馀。
卿徊叹了口气,伴着一堆的心事进入了睡梦。
雷劫持续了整整七天,卿徊缩在房里摆了一个香炉,他每天虔诚地上香,祈祷景莫叙能被这个雷劫劈死。
但这些话还未说出口,过往温情的画面就在卿徊的脑海中浮现,像是想要唤起他久违的善良。
卿徊表示他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但还是改了口,希望雷劫能留景莫叙一命,劈成半身不遂,灵力尽失就好了。
七天後乌云散开,卿徊换了套红色的衣服出门,看上去喜气洋洋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去成亲了。
景莫叙渡劫一事在修真界传开了,都不用卿徊特意去问,到处都是讨论这件事的人。
卿徊在周围逛了逛,最後看见了几个眼熟的面孔,是之前嘲讽他的人。
他悄悄挪了过去,那几人正聊得起劲,倒也没注意到他。
“没想到那位高人当真没说错,叙尘剑尊飞升失败了。”
卿徊的嘴角抽了抽,他的形象怎麽摇身一变从骗子成了高人?
“几位道友,”卿徊想打探一下景莫叙的下场,加入了进去,“你们是说景……叙尘剑尊没飞升成功?”
“道友你的消息有些落後啊,这件事都快传遍了。”
卿徊抑制住想要翘起的唇角,作出忧愁的样子:“怎麽会这样?”
有人以为他在难过,当即宽慰道:“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雷劫劈了七天,叙尘剑尊却毫发无伤,这已然能够证明他的实力……”
“毫发无伤?!”卿徊忍不住打断了他,眼睛都瞪大了。
“对啊,”男子肯定道,“怎麽了?”
“我就是太高兴了,”卿徊咬牙切齿地说道,“叙尘剑尊真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人。”
他控制着脸上的肌肉,维持在微笑的弧度,袖中的手攥成了拳。
男子感觉周围凉飕飕的,他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然怎麽觉得眼前这位道友的笑脸有些狰狞。
卿徊随便找了个借口抽身离开,心中有些沮丧,难道他这些天上的香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这点坏心情没持续多久就被阳光驱散了,卿徊走在街上,脸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几缕发丝拍在脸上,卿徊还未将其勾到耳後,空中忽然传来了纸张翻飞的声音。
他擡起头,数不清的纸张像是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上面隐约写了字,但是他看不清。
卿徊正想挑起来,一张纸倏地糊到了他的脸上。
他两指拈住薄薄的纸页,目光飞快地将上面的信息扫了一遍,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合欢宗?
他又捡了几张来看,发现上面写着不同的宗门,这才想起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宗门招生时间。
卿徊之前是玄云宗的弟子,但现在已经被除名了。
他本想养好了伤之後当个散修,逍遥自在,再不受规矩的束缚。
但是现在看来,计划好像可以稍微变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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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戒指要灵力才能打开,卿徊现在没有灵力也能打开是有原因的,後面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