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之前修什麽道呀?”
卿徊面色一僵:“说来话长。”
鱼莲子没被他转移话题:“长话短说。”
“既然你这麽想知道的话,”卿徊开口说出了三个字,“无情道。”
鱼莲子一脚踩空,险些摔了下去,被卿徊一把揪住了衣领,拎了回来。
“好好看路。”
鱼莲子陷入了一种迷茫:“为什麽是无情道?”
卿徊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但是知道这是实话後才更不解了。
“说来话长,”卿徊又搬出了套话,含糊道,“年少不懂事。”
“无情道也能谈恋爱吗?”鱼莲子疑惑。
“我也不知道,”卿徊摊开手,“我师祖就叫我去体验一番,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鱼莲子:“那你懂了吗?”
卿徊嘴角抽了抽:“我要是修成功了还至于在这里吗?”
鱼莲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是哦。”
她真是糊涂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鱼莲子迟钝地发现自己好像在揭卿徊的伤疤:“抱歉,我不是故意……”
卿徊打断了她:“要是真的介意我就不会讲了。”
都过去这麽多年了,他并非放不下对他们的喜欢,而是放不下恨。
他对每一任道侣都很认真,开啓一段新的感情,必然是结束上一段的感情,一丁点喜欢不再留存,唯一留下来的便是反感,这是他对感情的尊重。
如若有人问他对前任是否还喜欢,他能很肯定地给出回答,不喜欢。他又不喜欢犯贱,被打了一巴掌还要把另一边脸凑上去,他只想扇回去。
卿徊常常想,如果他能把每个人抓起来揍几顿没准就看开了。
但他当初没这麽想过,一心想着快些从痛苦中爬出去,找一个新的道侣过往的痛苦就会被幸福取代,但实际经历告诉他这样没用,这就是饮鸩止渴。
蒙住一道伤疤,那道伤疤只是看不见了,但依然存在。
卿徊记得师祖叫他出去历练,不要被无情道拘住,凡事随心而为就好。
他在历练中遇见了很多人,谨记师祖的教诲,察觉心动後也不逃避,任其自然发展。
他没想过杀妻证道,也没想过修成无情道後将人一脚踹开,他只是想着能堪破道最好,堪不破也无所谓,和喜欢的人就这麽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然後他就被一脚踹开了。
没有一段得到善终。
于是彻底看不开了。
卿徊恨那几个人恨得牙痒痒,他想,如果哪一日连恨都没有了,也许就是真的放下了。
“卿徊卿徊卿徊……”鱼莲子声音拖长,像是念经一样,“你怎麽不理我?”
卿徊回神:“刚刚在想事情,怎麽了?”
鱼莲子指着眼前这条街:“到山下了,找家客栈休息吧。”
他们挑了个位置最好的客栈,这里设有聚灵阵,灵气充足,且正对着合欢宗,在楼上可以看见那边的景象。
价格也非常对得起待遇,一块灵石一个晚上,鱼莲子感觉心在滴血。
卿徊和她各要了一间房,她势必今天要修炼回本,但刚进去没多久就嫌无聊拽着卿徊溜了出去。
因着最近招生,城内的人很多,四面八方都是声音。
卿徊和鱼莲子,一个没有买东西的欲望,一个没有买东西的灵石,两手空空地街上逛来逛去,最後一齐停下了脚步,盯着一家人满为患的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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