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是狐疑地看着卿徊:“被梦魇住了吗?尽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去木长老那里给你拿点草药过来吃一下。”
卿徊叫住了许应是:“不用。”
许应是长腿一勾,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岔开腿反着坐下,双手枕在椅背,下巴垫在上面,仔细观察了卿徊一会。
然後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南清知是谁吗?”
卿徊怔了一下,心知许应是在怀疑他,他擡眼回道:“知道。”
许应是这个人心很细,他有什麽动静都瞒不过他,但卿徊并不害怕,他不是十七岁的卿徊,但他是经历过十七岁的卿徊。
许应是眉头微压:“我就是感觉你好像和往常有点不一样了。”
卿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回答许应是,又像是在和里面的人对话:“我做了个梦。”
“我猜到了吧,”许应是带着几分自得,“是不是噩梦?”
“……不是。”卿徊认真地想了一会,“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梦。”
有好也有不好。
若是刚离开玄云宗的他,肯定觉得这是一个可怕到极致的噩梦。但现在是往後又走了一段的他,他发现也没那麽可怕,他拜入了新的宗门,有了新的师尊丶新的朋友,一切都还不错。
他无法用美好或者可怕之类的单一词汇去描绘。
许应是好奇:“梦见我了吗?”
卿徊没有犹豫,下巴微微点动:“梦见了。”
许应是眼眸一闪:“我在你梦里是什麽形象?应该对你很好吧。”
卿徊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许应是的表情僵住了:“怎麽可能?”
“就算我比不上你喜欢的南清知,那也不至于这麽差吧?”
“你也太偏心了,把我想成这个样子。”
片刻之後,许应是又问道:“在梦里我和你的结局是什麽?”
卿徊看着这个和未来完全不一样的许应是,缓缓开口:“老死不相往来。”
许应是愣住了,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可能,梦都是假的。”
他怎麽可能和卿徊走到那一步,他明明……许应是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卿徊,眼底晦暗,感到了一种苦涩。
他的心思,卿徊怎麽会知道。
许应是闭眼像是睡着了,头埋在臂弯中,良久之後声音传了出来:“南清知在你的梦里怎麽样?你和他在一起了?”
卿徊给出了一个他没想到的答案:“没有。”
许应是睫毛倏地擡了起来:“你这个梦和现实可真是处处相反。”
卿徊没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该做什麽,他问道:“南清知呢?”
“这个梦对你的影响也太大了,”许应是揪住了卿徊的话语漏洞,“你现在都叫他全名了。”
卿徊没在意,反问道:“不可以吗?”
他以为许应是会想要刨根问底,但许应是并没有,而是心情不错地弯起了那双眼睛:“当然可以。”
他对卿徊这个梦的反感消退了些,能让卿徊对南清知这麽冷漠,也不算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许应是没有高兴多久,他听见卿徊问道:“南清知呢?”
许应是的笑容渐渐消失:“你还要去找他?”
卿徊没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嗯了一声。
许应是没了兴致,懒懒地说道:“他不就在那几个地方,我还能有你清楚?”
卿徊早就记不清那些地点了,但也没想再问许应是。许应是现在的脸色不好,要是再问估计露馅了,他这个时候和南清知最是要好,好到这个问题一说出口别人就会怀疑他被夺舍的程度。
卿徊没管许应是,径直往外走去,他现在住在玄云宗的弟子居,一路上遇见不少弟子,见他出来後常有人打招呼。
卿徊边走边回应,这些都是玄云宗的外门弟子,他丶南清知和许应是则不同,是沾了家里的光,暂居此处。
玄云宗的路线卿徊已经有些陌生了,但踏上去之後,仿佛触发了什麽身体本能,他一点点想起了这几条路通向哪里,他又该选择哪条。
不愧是待了这麽多年的地方,卿徊想。
但是照尘在哪里?
卿徊站在一条交叉的路口,视线环视,隐约在远处看见了一个小亭子,里面有个人影。
他心里一松,总算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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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叶骁泽的身世还没有揭晓啦,不是漏看或者忘了哦[让我康康]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昨天没有更新,电脑放在那里没关,直接上床睡觉了,超级真实的一个梦,半夜被吓醒了,然後从床头滚到床尾,以一种高难度姿势跨越距离挂到桌子上,发现电脑原来关了,昨天也更新了。
等做完这一切重新滚回去,还没高兴多久,我突然想到为什麽我不拿手机打开看一下有没有更新呢,真是多此一举,可能睡晕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