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月听见这个形容有些新奇,沉吟片刻:“那你就是外热内热。”
李弘月自认看人挺准,鱼莲子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她不是个置身事外的人。
鱼莲子对她的话很满意,嘴里念道:“我们还有个朋友,他是个外冷内冷的。”
李弘月觉得诧异:“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很奇妙。”
鱼莲子也这麽觉得,他们吵吵闹闹了这麽多年居然也没吵散夥,真是神奇。
嫁衣复杂,一层叠着一层,鱼莲子在几个丫鬟的帮助下才成功穿上,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感觉被红色一衬,脸上的气色都要好一些了。
然後就是上妆,她们只是简单画眉敷了粉,点唇的时候被李弘月制止了:“这样就可以了,她的唇不点也足矣。”
她看出了鱼莲子不喜欢上妆,一时感同身受,她也不喜欢。
所有的步骤完成後鱼莲子都有些累了,半掩着唇挡了个哈欠,镜中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她感觉自己连打哈欠都优雅了许多。
李弘月端了些东西过来:“先吃点东西垫腹吧,之後就不能吃了。”
鱼莲子的神经立马就警觉起来了,但她还没说出不吃,李弘月自己就先吃了一块。
她有点尴尬,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神经兮兮了些,但嘴说还是说道:“我不饿。”
李弘月退而求其次,给她倒了杯茶:“那也要喝点。”
如果这个时候再拒绝的话就是不给面子了,鱼莲子正组织措辞,忽然感觉自己的大腿被蹭了一下。
她倏地僵住,眼眸慢慢低垂,发现靠在自己身边的就是李弘月。她们挨得很近,李弘月微微俯身,一手放在她的後背,一手端着茶送到了她面前,一副要喂她喝的样子。
“先润润唇。”
鱼莲子几乎可以闻到茶的清香,她接过茶,接着手上的动作作掩饰,又垂下了眸。果不其然,自己又被蹭了一下。
李弘月的动作很隐蔽,她的衣裙和鱼莲子的嫁衣混在一起,细微的动作根本看不出来。
鱼莲子看着看似无害的茶,心想喝下去不会暴毙吧?
她把茶杯往台子上一放:“不想喝。”
李弘月装模作样地又劝了几句,但鱼莲子不松口,她失望地把茶端了出去。
身边的温度消失,鱼莲子长舒一口气,李弘月蹭得她有些痒,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了。
她起身到窗边打开一小条缝,外面的天光已经黑了,从这里往外看连月亮都看不到。
鱼莲子无聊地伏在窗前,卿徊他们这个时候在干什麽呢?
卿徊打了个喷嚏,叶骁泽擡手摸了下他的额头:“生病了?”
修士身体好,少生病,但也不是绝对,人总是逃脱不了生老病死的。
卿徊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
叶骁泽有些不信,卿徊眼中漾开笑意:“打喷嚏不一定是生病。凡间有个说法,如果一个人在想另一个人的话,被想的那个人就会打喷嚏。”
“这没准是鱼莲子在念叨我们呢,也难为她一个人过去,估计是感到无聊了。”
不得不说卿徊不愧对于鱼莲子说他像爹的说法,将鱼莲子的心理猜得一清二楚。
听完卿徊的话,叶骁泽心神一动,卿徊察觉到他的目光,挑眉:“看着我干什麽?”
“为什麽你刚刚没有打喷嚏?”
明明他一直在想他。
叶骁泽确信:“这个说法是假的。”
卿徊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刚刚去试了,失笑:“只是一个有趣的说法而已,不一定次次灵验。”
叶骁泽倔强:“就是假的。”
他又不是想了一遍两遍,而是很多很多遍,但一次也没灵验过。
卿徊换了件黑色的衣服,头发高高束起,全身上下只有露出来的皮肤最白,相较以往要干练许多。
叶骁泽也是身着黑色,隐在黑暗中,像个沉默寡言的剑客,借镜子盯着卿徊。
卿徊绑好袖子上的系带,忽然瞥见手腕上的红绳,动作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取下来。
半晌後松开了手,算了不拿下来了,反正没什麽影响。
卿徊见准备得差不多,该带的都带了,朝着叶骁泽仰了仰下巴:“走。”
楼下的门都关了,他们自然不走寻常路,打算跳窗出行。但卿徊的手都放在窗沿上时,敲门声突然响了。
他和叶骁泽对视一眼,无奈退回了房中。
因为计划被打断,卿徊有些烦躁,怎麽每天晚上都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