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烨浅浅弯起苍白的唇,无声道:小心。
单焜冷沉着脸,对叶珩说:“照顾好他。”
叶珩的目光从未在单烨身上移开,自然不用他说。
单焜离开後,病房内只剩下单烨和叶珩两人,他们凝视着彼此,沉默无言,安静得能听着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叶珩轻笑,动容道:“小宝,你想说什麽吗?”
单烨敛起眸子,浓密的睫毛上下开合,叶珩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捧在掌心,单烨蠕动指尖,一笔一划地写着:一横两横三横,是个裴字。
叶珩猛地攥住他的手,紧紧地扣在掌心情绪激动:“他把你害成这副样子,你现在还想着他?”
单烨直勾勾地盯着叶珩,像是等待他的答案。
叶珩咬紧牙关,强压着涌上心头的怒火,“他在当天就被警方搜救,根本没有被中情局抓。”
单烨了然,低垂着眼睛,清楚这件事情蹊跷,或许与裴琭有关。但危急关头他为自己挡枪,一同滚落山坡,单烨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小宝,你没有什麽对我说的吗?”
叶珩握紧他的手,单烨眨了眨眼睛,缓慢地写下两字:谢谢。
是叶珩救他出来,他该道谢,继续写道:你回去吧。
指尖碰触自己掌心的软肉,羸弱无力,十指连心,自己终于感受到他的温度,叶珩鼻尖泛酸,喉结上下滚动,仿佛被苦涩哽住,喃喃道:“小宝,你是不是怪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单烨闭上眼睛,摇头否认。
叶珩低着头,声音颤抖,“小宝,能不能原谅哥哥?”
“给我一次机会?”
单烨说不出话,浑身很冷,冷得发抖。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浑身抽搐,监控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叶珩大惊,“小宝?”
“你怎麽了!”
医生跑进来,大喊道:“药物依赖反应,别让他伤到自己!”
叶珩立刻摁住单烨的肩膀,瞧着他神色痛苦,不堪忍受的模样,唇瓣还未痊愈的伤痕渗出血渍。
医生摁住他的双腿,护士往注射器中推进缓解药物。
慢慢的,单烨抖动的幅度逐渐缓慢,浓密的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前。
医生松开手解释道:“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差,吐真剂後遗症对他的身体机能是毁灭性的,也是致命的。”
叶珩一言不发,深邃的瞳孔印刻着单烨紧锁的眉宇。
医生护士走出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啪嗒——啪嗒——
两滴温热打在单烨的眼睑,他虚弱的睁开双眼,叶珩直挺的鼻梁挂着一道清晰的水痕。
单烨失踪这麽多天,抢救这麽久,叶珩担惊受怕,不敢想如果自己找不到他,去晚一步会怎样,哪怕他再情绪崩溃,也没有落下一滴泪。
如今看着他好生生的孩子被折磨成这样,报应全都反噬在自己身上。
单烨迟钝的动了动指尖,在叶珩的手臂写下:别哭
叶珩埋在单烨的颈窝,哽咽道:“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