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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归还（第2页）

单焜眸色暗红，一下下吻他汗津津的额头，极其温柔，“对不起，小野。”

“我做了太多混蛋事，我不知道该怎麽弥补你，怎麽抚平你的伤痕，就像我不知道该怎麽原谅自己，怎麽找回曾经的自己。”

“我当初是想带爸爸离开单家的，结果违背心意接手家族事业，我十几岁双手染血，做过的决定下过的命令，死伤无数。”

凌野迟钝地眨着眼睛，第一次听他说起以前的事。

单焜死死抱住凌野，怕他消失似的，恨不得揉进骨血，“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每天都活在悔恨和孤独里，所以患上严重的战後创伤应激。”

“我想只要守护好你姐姐，这是我儿时的承诺，我也算对得起曾经的自己。我知道你姐姐根本不喜欢我，但我不在乎，我本就注定孤独终老，死无葬身之地。”

凌野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我没想过骗你，出事那次，单钰找到我，他说这麽多年，他不爱自己的孩子，对我的恶意敌视，不是我的错，我可以怪他。”

“但是如果我真的爱你，应该对你好一些，别让你我重蹈他们的覆辙。”

“他和爸爸分开过五年。”

单焜冷峻的面庞多出两道清晰的水痕，“小野，是你让我找回自己，有种重新活着的感觉，我看着你，想起曾经的自己。”

他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断断续续地开口：“可是你不要我了……”

“小野，你不要我……”

“没有人能救我……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我……”

凌野合上颤抖的睫毛，眼尾溢出一抹水痕。

良久後，落地窗上倒映出单焜坐在床边孤单的背影，他面色平静，枯井般的眸底毫无波澜，指间夹着香烟，沉声道：“我送你回去。”

凌晨，豪车驶入雨幕，缓缓开进凌家。

车门打开，凌野冒着雨跑进家门。

锃亮的皮鞋踩着雨水，单焜站在别墅外，瓢泼大雨顺着头顶淋下。

凌野跑回房间，没一会儿，再次出现在单焜面前。

他抱着熟悉的风衣和戒指盒，闯进雨幕，闷着头，不敢看单焜落寞的眼神，全部塞在他的怀里。

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家门。

叮当——

戒指盒掉落在地，印戒滚进水洼，激起涟漪。

单焜孤单的身影，狼狈地站在庭院里，雨珠打在脸上，从高挺的鼻梁滚落，任由大雨淋透他的全身，强劲的冷风扯动黑色西装裤角。

卧室内，凌野双眼通红，关上房门，俊朗的面庞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嗡嗡——

手机震动，他垂眸查看信息。

单焜：这五年，我不会再打扰你。

凌野愤然摔碎手机，贴着门板缓缓蹲下身，无声地咆哮：单焜，你能不能别再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