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走出来时,已经换上破洞牛仔裤和宽松的衬衫,衣襟大敞,连一颗纽扣都没扣,露出结实的麦色胸膛,腹肌线条深刻有型。
单焜瞧他一眼,淡淡道:“把衣服穿好了,像什麽样子。”
凌野懒得理他,拿起茶几上的太阳镜转身离开。
单焜不动声色地摆手,保镖立刻跟上去。
黄昏时分,金色的沙粒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暖耀眼。
凌野漫无目的地走在沙滩上,本想求助路人让自己打个电话,可这里根本不对外开放,连游客的人影都没有。
他兴致缺缺地站在游艇码头,远远瞧见给游艇刷涂料的年轻男人,凌野赤着脚走过去,好奇地问:“你是游客吗?”
“你要出海?”
男人擡头看向他,笑道:“不是,我住在这里。”
“今晚不出去了。”
凌野瞅着他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粗糙,想必是这里的水手,坐在岸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听水手说,距离这里最近的是P国港口,只要自己逃到P国,联系上父亲,他就能回家了。
凌野扭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後不远处的保镖,压低声音道:“我得罪了黑帮被抓到这里,开你的游艇能到对岸吗?”
“只要你把我送过去,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
他想回家,躲得单焜越远越好,在这里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好像都要窒息了。
水手惊讶地盯着他,转身继续刷涂料,不再理会他。
凌野一脸急色,“靠!三倍!十倍!”
“只要你把我送出去,价钱好商量!”
年轻水手再次看向他,瞧他浑身矜贵的气质,确实不像是差钱的人,他不想招惹黑帮,又不想和钱作对,咽了口唾沫,不经意地开口道:“明早八点我要出海。”
“好!”
凌野激动地应道。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眸光冰冷,眺望着凌野坐在码头和刚认识的水手,相谈甚欢。
翌日清晨,凌野借口晨练想出去跑步,单焜并没有阻拦。
凌野暗自庆幸,奔跑在沙滩上,迫不及待地去找那个年轻的水手。
他扭头,望着身後空无一人,保镖也没有跟过来,隐约感到几分奇怪。周围除了几声海鸥的鸣叫,寂静得吓人,心里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凌野摇了摇头,挥散脑海里的疑问,他一门心思地想逃,想回家。
直到他站在游艇码头,看见那台涂料崭新的游艇,水手被束缚双手吊在上面,垂着脑袋,虚弱的无力挣扎。
凌野僵硬在原地,呼吸骤停,瘆人的寒意爬上後脖颈,从头凉到脚趾。
他的双腿发软,鞋子陷入沙里,转过身跌跌撞撞地一路跑回别墅。
单焜已经洗漱完毕,好整以暇地坐在办公桌後,凌野闯进书房,冲过去一巴掌扇在单焜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震惊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