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亲王私下觐见新帝,谏言道:“陛下始登大业,又逢封后大喜,吾以为应该赦免囚犯,以庆皇天恩德。”
“父皇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是想让朕放了胤王对吧?”
“他先前纵有千般错、万般错,可毕竟是你的亲弟弟,也被你剥夺爵位囚禁牢笼有些时日了,该受的罚也都受了,再大的仇怨也该消散了,是不是该放过他了?”
殷景珩断然拒绝,丝毫不给贤亲王一点颜面:“其他囚犯可以赦免,但唯独他不行,有些仇怨不是他受点皮肉之苦就能让朕消解的,父皇往后莫要再提此事,否则只会加重他身上的刑法。”
既如此,贤亲王也不敢再提及释放胤王一事,他落寞地回到府上,恰逢公主和淳于氏正在讨论生子一事,他瞅着里边两位权贵,越发觉得自己无用,太上皇只不过是个称号,连救自己儿子的权力都没有,还不如里边那两位妇人。
“皇兄这是故意不想见我吗?怎么回来了也进来看看我?”晁阳公主娇嗔的语气埋怨着。
再过些日子她就要临盆了,这次来府上就是要和太后商量着要给孩儿取什么名字,她嚷嚷着让贤亲王也一起商量。
贤亲王以朝中事务繁杂,身心疲惫为由,独自回房歇息去了。
他走后,公主问淳于氏:“皇兄还在为龙儿的事发愁吧?”
“可不是吗?他当初在城门下暗中放走了胤王一事,以为哀家不知呢?哀家只是不愿揭穿他,让陛下知晓怪罪于他而已。依哀家所见呐!那胤王本就是个罪臣,无论是旧帝还是新帝在位,他都难逃一死,你皇兄啊就喜欢做些无用之事,徒增烦恼!”
晁阳公主叹着气,思忖道:“倘若本宫腹中也是双生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身为父母,着实不忍心选择一个,放弃另一个啊!”
公主这话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淳于氏觉得她在嘲讽她未经十月怀胎辛苦就得来两个儿子,无法体会一个母亲对亲生骨血的爱,暗讽她对皇帝和胤王两人不公平的对待。
于是,她阴阳怪气地说着:“公主这是在骂哀家狠心,不配做母亲么?既然公主不忍心放弃双生子中的任何一个,那你也去向陛下给胤王求情去吧!哀家今日乏了,来人!送客!”
殷景珩登基后,翻新将军府,作为他宫外的分府,又将胤王府抄封之后重新赐给了北漠的木赤王子。
木赤格里身为新任摄政王,选定吉日在自己的府邸宴请百官。
是日正逢陛下得闲,他想携皇后一并登府道贺,可皇后凤体欠安,恐不能一同前往,于是陛下只带了一名女官随从,携贺礼登临摄政王府。
宴席上,殷景珩提及要给木赤王子纳一位中原王妃,问他可有中意人选?
木赤格里的目光时不时地往陛下身边的女官那蛛瞟,坦言此女子身子曼妙,眉眼透灵,一举一动颇有异域之风,有着和他们北漠女子不一样的清秀婉约,他甚是欣赏,一言一句之间暗含对那蛛的情意。
殷景珩就愿意做这成人之美的事,一杯浊酒下肚后当即拍桌,将那蛛指给了木赤格里。
木赤王子直言道:“本王不做那强人之事,不知那蛛姑娘是否有意?”
那蛛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只是碍于场合不当,不敢直说罢了。
当殷景珩直截了当地问她是否愿意时,她犹豫半晌后答道:“那蛛无心儿女情长,只愿终身跟随陛下,助陛下达成伟业。”
“朕的伟业不需要你,但需要摄政王以及北漠蛮纥的帮助,你若不从,朕也不会逼你,只不过朕的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你明日收拾包袱回你的苗村吧!”
那蛛跪求恳求殷景珩不要赶走她:“主人,那蛛倾心于您,中意的是您,虽不敢乞求名分,只愿主人不要赶走那蛛,哪怕是让我留在您身边做一个卑贱的小宫女也行啊!”
“本王自认不如陛下,所以那蛛姑娘宁愿做陛下的宫婢,也不愿做本王的王妃,既如此,就当本王没提过这件事,切莫因此伤了本王和陛下的交情,来!咱们继续酌酒!”
木赤王子笑容尴尬,言语之间颇有酸涩之意,只能以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不满。
当晚殷景珩喝多了点酒,看那蛛是哪哪儿都不顺眼,直言给她两条路选,要么嫁王子,要么就收拾行囊滚!
“你莫要再跟朕提你自己心意于谁,朕根本就不在意!从一开始,你对朕而言就是一个工具,朕劝你人情自己的地位,莫要肖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感情和不属于你的人,在朕的心里,只有皇后才是……”
他一路踉跄来到皇后的寝殿,那蛛则一路跟随,一路搀扶。
“陛下您醉了,这么晚了,皇后早就睡下了,您要不回乾坤宫歇息?”
“你放手!莫要弄脏了朕的龙袍!”
殷景珩一脚踹向那蛛的小腹,只见那蛛捂着肚子痛苦跪地,她的蛊原虫也在滴血。
他大步流星地踏入坤宁宫,大喊着:“阿玉~我回来了,我是你的阿江啊~几日不见,我甚是想念。”
殷景珩不顾宫女的阻拦,执意闯入坤宁宫皇后的寝殿。
此时的含玉正坐在镜前梳洗更衣,见他借着酒意大肆闯入她的房间,她嗔骂一句:“陛下既然喝多了,就不要来寻臣妾。”
殷景珩只当她是在说些调情话,于是禀退旁人之后,他从身后抱紧含玉的身子,在她耳边呢喃道:“自你封后起,至今也有数月,朕给过你时间,答应过不会强迫你,可你让朕等得太久了,朕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今夜必须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