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微微一笑:“一辈子太长,我不敢承诺,我只想着重眼前事,看着眼前人,其余的就交给苍天和神女庇佑吧!”
“你手上的伤口又渗血了,我去给你打点水来。”
含玉不敢面对殷景龙炙热的眼神,她找了个借口逃避,一走出屋外,她体内的母蛊忍不住开始悸动,心里头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她否认对他动情,只当是情蛊作祟,可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子蛊已死,唯独剩下一只母蛊残留在她体内维系着她的性命,这份情是她在与殷景龙这些时日的相处中产生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含玉外出打水之际,那蛛恰巧归来。
当她看见满地的碎瓷时就已经察觉到有外人来过,视线扫及殷景龙左手的丝巾时,她上前一把扯下那张纹兰丝巾,质问道:“是谁?”
这东西看着可不像是南疆女子的私物,尤其是丝巾上那淡淡的雪莲香更加不可能产自苗村。
见殷景龙沉默不答,她大致猜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那蛛二话不说,正要取出信使蛛给主人报信时,却听见他说:“本王劝你最好不要告诉他此事。”
“为何?主人明明已经派人将她送回京城,怎么会让她跑了?她倒是个有能耐的种,竟然能找到这个地方?以往我倒是小瞧了她。”
“那蛛,你好不容易让你的主子和她心爱的女子分开,你才得以有机会与他独处,你现在给他报信,闵含玉一旦回去
,你怎还会有机会在你主人面前表现?又怎么得到他的青睐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忠于主人是我的职责,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不能背叛他。”
那蛛的解释苍白无力,她暗藏在心底的情意被他无情揭示,一时之间慌了神。
“本王看得出来,你并非忠于他,而是心仪他,既然你喜欢他,那就不应该将情敌拱手送回去他身边。”
“你胡说!我没有喜欢他!”
那蛛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将手中那张兰花丝巾狠狠撕裂,她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可殷景龙却步步相逼。
“你不敢承认,是因为你怕自己一旦捅破这感情的窗户纸,你的主人很可能会因此而弃用你,是吗?”
她拔出银刃抵在他的喉结处,瞪大了双目反驳他:“那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女子连命都不要了,可她呢?还不是一心只想着回到她的阿江身边。”
殷景龙突然大声讥笑,否认道:“本王跟你当然不一样,就算得不到她的心,至少还能留住她的人,她方才跟本王说,要留在这破地方照顾本王,直到本王的双腿能够站起来的那日,哎~她这么一说,本王忽然有点不想站起来了,怎么办?”
“她当真对你说过这种话?”
“那自然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将那贴身的私物赠予本王了。”
那蛛无奈地收起银刃,暗骂含玉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可骂归骂,心里头却暗爽着,如果将闵含玉困在苗村,让她与主人相聚无望,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
正当她沉思之际,含玉提着木桶回来,见到消失已久的那蛛,她立马放下木桶,随手抄起篱笆墙边的锄头挥向那蛛。
“你这害人匪浅的妖女,我今日非锄死你不可!”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那蛛也不甘示弱,身手敏捷的她一个偏身就躲过了含玉的攻击,手中的银刃擦破含玉的衣袖。
“我正想找你来着,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要锄死我?我还想了结你呢!”
两个女人打作一团,不会武功的含玉占下风,若不是那蛛根本就不想真的杀她,只怕她的喉咙早就被银刃给割穿了。
一旁的殷景龙双手抱胸,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们俩:“你们打够了没有?”
含玉威胁那蛛:“你敢伤我,你的主人可不会放过你的。”
“你!”
那蛛拿她没法子,只好收起银刃小刀,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但又拿对方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选择暂且和解,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含玉当着殷景龙的面质问那蛛:“说!你和你主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为何他要假借胤王的身份行事?”
“哼!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吗?”
那蛛斜眼睥睨着她,又瞟了瞟轮椅上的男人,“主子只不过是想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谈何阴谋诡计?更何况你口口声声说爱阿江?你不帮着他行事,居然和他的弟弟两个人鬼混在一起?简直不知廉耻!”
“你说谁鬼混呢?”
含玉真想拿把刀把那蛛那张不饶人的嘴给割下来,让她尽说胡话,败坏她的名节!
她本想跟那蛛争执一番,可一旁的殷景龙却抢话:“本王和谁在一起不需要经过你这个卑贱的妖女同意吧?你倒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帮你主子坐实了他的假身份,可别让人给拆穿了,毕竟欺君可是大罪!”
“主子和你是孪生兄弟,本来就可以以假乱真,如今又取得摄政王权力的玉章,他的身份无人敢质疑。”
“是吗?旁的人或许分辨不出,那要是最亲近的人呢?”
殷景龙摩挲着颈间的同心金锁,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和兄长自打娘胎里就处在一起,两人出生后一同被养在淳于王妃的身边,虽说是一母同胞,又同生同长,但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旁人眼里温和懂事的哥哥在弟弟面前却是个善于伪装的双面人。
所以,当含玉只看到兄长伪装温柔的一面时,也不难为她会叱骂他心狠手辣,殊不知兄长的狠远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