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派人查过,这千金乃是孟家的三姑娘孟清泠——不止之前做过嘉福公主的陪读,还是裴亦秋的半个徒弟,她的大堂姐是会宁侯府的戚二少夫人。
许信躺在榻上,一阵烦躁。
其实只是姑娘间闲谈几句,根本没有值得顾忌的地方,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番话就是针对他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跟这孟清泠互不相识,她岂会察觉他的意图?
还是因为表弟的事,让他也有些缩手缩脚了,不然表弟是未来的储君,他有什么好怕的?可表弟偏偏赢不了谢琢这个草包,使得父亲还要他帮忙。
可惜他查不到一点端倪,那谢琢几乎整日都在兵部,听小吏说,就是“勤奋刻苦”四个字。
难道真要杀了他不成?
好似谢琢身边是没几个护卫……
不过此事毕竟凶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行此一招。
却说谢绎为稳固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最近也是一样勤奋刻苦,势要好好整顿都察院。
在他明察暗访之后,他发现了掌管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卢公年不止私下聚敛钱财,还曾纵容其幺孙向别人索取贿赂,为此请求崇宁帝对卢公年进行清算。
崇宁帝看了他寻到的证据,笑道:“绎儿,你明察秋毫,为父甚为欣慰……这阵子辛苦了,多注意休息。”
被父亲关心,谢绎忽然有种浓烈的委屈之感。
这些年,他一直都是父亲最为看重的孩子,如今只是因为谢琢的立功,父亲马上就转变了态度,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父亲的那些看重是假的,不然岂会如此容易就消散?
但幸好,他这次也立功了,多少可以挽回一点吧?
谢绎走出了垂拱殿。
秋风萧瑟,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他在宫门外坐上车,直奔袁家。
他忽然很想看到袁长瑜,与她说说心里的事。
一阵狂风后,雨声大作,“噼里啪啦”打在车顶,窗外的天也随之越来越暗。
车停到袁家门口,高荣去敲门。
小厮认识他,急忙去里面传话。
袁夫人一时就拿不定主意,因为老爷子也不在家,想一想,先让小厮领着谢绎在花厅坐,而后冒雨去女儿闺房。
“阿瑜,二殿下来了,我还未与他说话,只让小厮先伺候着……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
袁长瑜正在画画,闻言秀眉颦起,说道:“母亲,您怎么让他进来了?眼下这种情况,我们家应该与他撇清关系才是,您就不该心软!”
袁夫人觉得女儿的做法过于偏激:“那毕竟是皇子,阿瑜,做人留一线啊,他冒雨前来,难道我还能不开门吗?”
想想,母亲说得也没错,可袁长瑜对谢绎太失望了,叹口气道:“也罢,您既已请他进来,我也不好如何,但女儿不会去见他,您告诉他,说这阵子入秋了,我前两日着凉身子不适,请他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