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泠怔了怔,满腹疑惑。
能在此地有座的,全是皇子皇孙,或是皇亲,就算深得天子喜爱的宜妃还常常是站着的。
为何要赐她座?
孟清泠垂下眼帘,双手拘谨地放在膝头。
果然是个老实的小姑娘,瞧着还有些胆小,太后盯着她看了又看,实在想不通就这样的脾性,怎能拒绝她的长孙的?
莫非是仗着美貌?
之前过小生辰,那些陪读也来贺寿,但她并没有仔细瞧这姑娘,今日看确实容色不错,太后淡淡道:“我那长孙跟我说,他想娶你,这话,他也对你说过,是吧?”
孟清泠低声道:“是。”
“你为何不愿意?”太后问,“我今日把你请来,就是想听听你有何理由。”
越来越不对劲了。
孟清泠迟疑片刻,马上改了原本想说的“配不上大殿下”之类的话:“回太后殿下,小女子当时十分慌乱,不记得说了什么理由了,能否请您提醒一二?”
在太后面前谦虚是没有用的,什么“配不上”,太后说配得上就得配得上。
太后:“……”
这姑娘记性那么差吗?
胆小就算了,习惯了当皇子妃自会熟练,可怎么还记不得事情呢?
太后皱起眉头,差点就想命宫女把她送走。
可八字如此相配,再要找这么一个姑娘怕是很难,何况,长孙因为她有了长足进步……
太后笼起手,暗自琢磨。
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让长孙当上储君,是以只要这姑娘能旺他,别的都可以忽略,毕竟不是什么大毛病,记性差么可以由宫女随时提醒的,只要长孙越来越好就行。
想清楚了,太后露出温和的表情:“罢了,记不得就记不得,无伤大雅,但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记好了……你跟我那长孙是天定的缘分,是月老亲手系的红线,所以此前不管你与他说过什么理由t,都当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明白了。
看来太后是算过八字了!
可是,前世她好歹也是表露出能胜任皇子妃的资质的,这一世……
太后怎么能如此迷信呢?
这也太不讲究了!
祁烨到达宣德楼后,去往兵部衙门。
闲杂人等自是不给进的,他跟小吏说:“烦请向大殿下禀告,说我有急事求见,我姓祁。”
小吏不屑道:“姓祁的人多着呢,报上名来。”
这无礼的态度不由让祁烨想到初见谢琢时的情景:身为皇子,能对他如此客气,确实奇怪,就算用外甥女来解释,也有些说不通。
祁烨嘴角一扯:“大殿下见我都是和和气气的,你算哪根葱?还不去传话!”
小吏一惊,由不得仔细打量他。
在衙门面前如此托大,该不会是哪位大人物吧?
可再是大人物,在皇子面前又算得什么?那大皇子头上可只有天子跟太后了啊,就算是衙门的堂官见到皇子们也是毕恭毕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