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皇帝听闻他的死讯,特辍朝一日,还命有司操办丧葬事宜,追赠他为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师,赐谥号“庄简”。
葬礼那天,南京的军民都自地站在巷口,哭泣祭奠,哀叹声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翌日,我去太常院看皓先回来了没有。
路过他的书房时,往里一瞅,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不见。
我走进去,顺手拿起桌上纸笔,写道:
“今日柳陌,明日花街。应举登科,秀才秀才!”
回到客厅,正好瞧见他慢慢悠悠从外头晃回来。
十九岁的大小伙子,个头蹿得比我还高出一头,模样倒是生得文质彬彬,透着一股子俊俏。
可这会儿,冠歪七扭八,衣服扣子也未系好,两手耷拉着,整个人吊儿郎当的,看得我直摇头,满心无奈。
他一瞧见我,立马收了收身形,装模作样地朝我行礼:“给爸爸请安,您今儿没进宫?”
“冠必正、纽必结。瞅瞅你这副德性!两日未归,你跑哪去儿了?”我板起脸训斥道。
“我……我跟敬夫玩儿去了啊。”
他口中所述的之人名叫王陆阳,字敬夫,陕西举人,是我的学生,正在京准备后年会试。
我一听他跟敬夫在一块,倒也松了一口气,敬夫天资聪颖、一表人才,学识渊博,两人玩在一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乱子。
“你们在哪儿能玩整整两日?还知道回来?”我继续质问。
“勾……勾栏胡同……魏二娘的……妓馆里。”皓先低下头,支支吾吾答道。
什么?他们居然在妓馆里厮混了整整两日!
我这刚放下的心,“嗖”地一下又悬到了嗓子眼。
“你你你,你要气死我!放着好好的书不读,偏去那花街柳巷虚度光阴。明年就要乡试了,还不肯用功吗?”
“天天用功,总也得有放松的时候吧。京城里能玩的地儿我都逛遍了,实在没啥新鲜玩意儿。这不,最近听说魏二娘那儿新来了几个江南女子,我就跟师兄跑去凑凑热闹。您甭说,还真是才色俱佳,妙不可言!”
这臭小子,越说还越来劲儿了。
“你倒是快活,把潘氏一个人丢在家里,可曾为她想想?还有那个教坊司的曾婉婉,竟然为你得了相思症,都找到府上来了!”
“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一会儿我就去哄哄她。曾婉婉?哪个曾婉婉?”
“还能有几个?”
“噢……哦,我想起来了,教坊司那个。我就去了一回,她怎么还找上门来了呢。我……我回头跟她说,让她别来了。”
“混账小子!打今儿起,你哪儿也别想去,就在家里反省!”
皓先一听被禁了足,不大痛快地下去了。
换了身衣裳,懒懒散散地来到书房,瞧见我早晨留的字条,嘴角一勾,笑了笑。
随后他悄悄来到紫枔院,在我的桌案上也留下一张字条:
“今日骤风,明日狂风。燮理阴阳,相公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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