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儿瞪大眼睛望着程彦,惊讶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日柳老板在购买饰品的时候,特意挑选了一些镶刻有祥云花纹的饰,这种祥云图案在你的四季阁中随处可见。
你的茶盏、妆奁盒子,甚至衣柜上的锁钮都有相同的纹样。
所以我猜测你一定是十分喜爱这种图案,柳老板实则是在为你购买饰品。
而且他有后院的钥匙,虽然每次你们只会在夜间人少的时候见面,但只要细心观察就能现你们的关系。
你的兽甲需要定期修磨上油,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锉刀和甘油现在就放在窗台下面的暗格里。
你虽然嘱咐阿金小心清理甲屑,但还是被我找到了一些残留。
我现那些甲屑根本不是兽甲,而是普通的皮肤组织,就像指甲、皮屑一样。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兽妖,而是得了某种奇怪的皮肤病。
冬阁梁顶的机关很难被人现,但巧的是,我现屋中的几根梁柱会冷凝出水滴,这说明柱子是空心的,你们在里面藏了大量制作飞雪的冰块。”
程彦一番抽丝剥茧的推理,把鳞儿听得呆若木鸡。
鳞儿满心惊叹程彦敏锐的观察力和缜密的逻辑思维。
沉默片刻后,鳞儿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苦涩问:
“先生既已识破,为何不拆穿我?”
程彦笑了笑,说:“拆穿你就没意思了呀。
我倒想看看这戏你究竟要演到啥时候,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什么呢?”
鳞儿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慢慢脱下身上的黑色中衣。
程彦见状,忙从床头拿过烛台,凑近一照,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鳞儿遍体鳞伤,后背的甲片也有被硬生生砍下来的痕迹,惨不忍睹。
程彦满是心疼与震惊,急切地问他:
“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鳞儿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缓缓道出了实情。
只因幼时后背得了这怪病,医药无救,鳞儿父母狠心将他抛弃荒山。
幸得戏班柳老板将他捡了回来,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因鳞儿模样生得俊俏,柳老板将他送到得月楼学习技艺。
鳞儿长期在妓院与姑娘们混在一起,习得化妆、打磨背甲之术,且琴棋书画皆样样精通,很快就得到姑苏一带喜好南风花客们的喜爱。
鸨母眼见鳞儿在得月楼是棵摇钱树,为了多敛财,便和柳老板一起编造了穿山甲审案救岳母的荒诞故事。
对外谎称鳞儿就是兽妖之子,给他的身世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以此吸引更多的花客。
这故事还被戏班排成戏剧,看的人越多,流传得越广,专程来得月楼找鳞儿的花客也就越来越多。
其中就有叶府的昶公子。
那叶昶的父亲是英宗一位妃嫔的兄弟。
身为先帝外戚,仗着宫里有人撑腰,在苏州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叶昶本就是个纨绔子弟,深信鳞儿的穿山甲之身,一度痴迷得如同着魔,把家中一妻四妾全都抛诸脑后,整日泡在得月楼与鳞儿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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