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涿州的据点,那儿有厂公的人接应我。到时候乔装易容,改名换姓,便是神仙也再难寻到我了。”方济淡淡道。
“你跟那个汪雨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替他卖命?”京京说出了心中疑惑。
“当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有一天家里来了位御马监的大人。
那时我正和家中和几个兄长玩闹,因为我身子瘦弱,被他们欺负,还把我推倒在地,可我不服输,一次次站起来跟他们接着打。
那位大人见我眼神坚毅,有不屈之姿,当即向父亲对我大加赞赏。
得知我聪慧过人,读书也十分出色,便愈喜欢。
还让他的心腹‘破云圣手’孙琰亲自指导我练武,盼着有朝一日我能学有所成,为他所用。
这位大人便是赫赫有名的西厂厂公——汪雨。
他独具慧眼,才能非凡。裁撤西厂后,他数次巡边,战功卓着。
在旁人眼中,他是骄奢跋扈的阉党,可在我的眼里,他是知人善任的伯乐,是个大英雄。
我方家掌管南直隶的牧马政令,与汪雨交情颇深。
我为他做事,不过是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维系党朋之利罢了。”
不管是在国公府,还是出逃的路上,方济始终没有对京京做出非分之举,反而对她照顾有加。
京京对方济的惧怕和敌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减少。
听完方济的这番话,京京觉得他并非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反而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敬意和好感。
然而,伴随着这种心态上微妙的变化,随之而来的又是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原来,以前跟飞宇相处的时候,京京学会了一些锦衣卫办案时常用的追踪留痕之法。
所以,她趁方济不注意,沿途悄悄留下了只有锦衣卫才能辨认出的标记,好引导救兵前来。
此时,京京知道锦衣卫很快就要抵达了,内心的纠结渐渐化作了恐慌,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方济。
方济见她浑身颤抖,突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于是问她:“京京,你怎么了?”
方济想伸手去摸摸京京的额头,却被京京一把拽住胳膊,急切地说:
“泽林,锦衣卫就在附近,快,你赶紧挟持我。飞宇若是见到你把我当作人质,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赶紧逃!”
方济听闻京京此言,刹那间惊得呆若木鸡,整个人仿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的目光缓缓移至京京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娘这是……要帮自己?
这念头如同一颗巨石,在他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方济只觉得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自心底涌起,他一个反手将京京猛地拉至怀中。
此刻的方济,内心五味杂陈,感动、激动与兴奋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搅得他大脑一片混乱。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爱意,在这一瞬间犹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克制。
他双手紧紧搂住京京,贴近自己,径直吻向京京那两片滚烫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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