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挨罚,独她没有。这比她挨罚还可怕。
除非……除非她摇身一变,成为郡王的侧室。
但陛下会这样做吗?
木荷小心地抬起头,掩去眼底隐约的希冀。
“连伺候人的差事都办不好,实在叫人失望。”皇帝摇头,“既然这样粗手粗脚,都罚入浣衣局吧。”
不可能一个不留……
木荷念头刚动。
就听见皇帝接着道:“木荷,也当罚。去尚食局帮工吧。”
尚食局,自然是在宫中。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再留在郡王府上了!
木荷骤然受此打击,浑身颤抖。这不仅仅是意味着,她所倾慕的将离她远去。陛下这样的退步,更意味着,他们令陛下极为不满,搞砸了陛下从前的嘱托。
回宫后……才是真正的折磨。
不!不!!!
木荷甚至不明白,为何这样突然地就败了。
“陛下,府上的事务……”她颤抖着试图出声。
皇帝扫她一眼,没有理会。
皇帝很失望。
他试图为她搭起阶梯,奈何她接不住。
“见他们挨罚,害怕?不敢看?”皇帝转头问起了程念影。
程念影的确没有看那些受罚的宫人。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瞧:“哦,在瞧我手里的佛珠呢?”
是啊。
程念影在看佛珠。
她只是觉得,手持佛珠,身披僧衣的皇帝,站在这里,听着耳边不绝的杖责声,极是怪异。
你要带她去?
郡王府上的宫人被撤了个干净。
外人初初听闻的时候,还以为是丹朔郡王终于失了皇帝的倚重。
但再细细一打听,才隐约听闻,似是宫人出了乱子。
“这郡王妃是个有手段的。”嬷嬷在康王世子妃身边,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说。
世子妃问:“打听到了什么?”
“那木荷姑娘咱们都是见过的,她倾慕丹朔郡王,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那可是陛下赐的人,大家心里头都有数呢,知道她将来在丹朔郡王身边,肯定是有一席之地的。”
“如今宫人被驱逐干净,连这木荷姑娘都没留下。哪里像是巧合?”
世子妃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倒是我小瞧她了,想来先前那些憨话也是装出来的。”
傅诚进门听见妻子与嬷嬷的议论,不由斥了一声:“妇人之见,浅薄。”
世子妃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立即起身行礼。
嬷嬷也吓得不轻,暗骂起外头看门的下人来。
傅诚随即挥退嬷嬷,沉声道:“此事不过是一出博弈罢了。”
“博弈?”
“陛下要用傅翊,却又不能容他手中权势太盛,才以皇恩的名义,赏赐下宫人。看似是看重,实则是为监视。”
傅翊手中握的太多,身上风险也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