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路凛洲是打定了温水煮青蛙的主意,或许是自己无所谓的消极态度磨灭了他……那麽一星半点微乎其微的兴趣。
总之,除了不能离开地下室,不能让外人外狗进来以外,还没有发生什麽忤逆裴煜意愿的事。
路凛洲会觉得疼也是原因之一。虽然没有做到最後一步,但他的嘴唇丶耳朵和脖颈锁骨……一样都没被放过,雨露均沾。
裴煜就当作是被凯撒咬了,镇静自若地去洗澡清理。他反手带上卫生间大门,突然伸来一只有力的手阻挡,路凛洲一闪身跟了进来。
裴煜懒得管他,旁若无人地到洗漱台边刷牙。
镜子里位于後方的男人一直默不作声,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逃跑麽?”
裴煜漱完口,擦了擦洇红的唇,不紧不慢回道:“怎麽跑?”
路凛洲上前一步,从身後环住他的腰,黑眸则紧盯着镜子里那两瓣唇,随後脑袋一偏,深深嗅闻那令自己无比着迷的雪松气息。
闭着眼好半天,才暧。昧不清地哑声道:“威胁我。”
裴煜默然。
那把最好用的水果刀已经和餐碟一起被他传送出去了,红酒的开瓶器倒是不错,抵在脆弱脖子上也是不小的威胁。
埋在颈窝里的人大概是笑了一声,把热气全撒到他皮肤上。随後扬起下颌一指,通过镜面与他对视,十分好心地给出建议:“打碎镜子,可以当刀,用来威胁我。”
裴煜:“……”
非得打架是吧,还要打到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才行。
“你放开我,我要洗澡了。”
腰上桎梏一松,裴煜立马转身去淋浴间,而洗面台旁仍立着一个不知道什麽叫做回避的人。
裴煜脱下衣服开水洗澡,背对着路凛洲。
可身後如附骨之疽的视线仍旧挥之不去。
裴煜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开口:“你要一直站在这儿吗?”
“嗯。”路凛洲立刻接话,振振有词中带着几分哀婉,“要是你又跑了怎麽办。”
裴煜又默了一下:“难道我能拆掉排气扇从通风管道钻出去?”
路凛洲:“嗯,以防万一。”
身手的视线似乎又往下滑了几寸,裴煜无端一栗,把水温调高几度。
……
几天後,裴煜和王叔点完餐,习惯性问了声凯撒的情况。
这一回王叔却面露难色,隔着显示屏都掩饰不住支支吾吾的神情。
有了上次凯撒生病呕吐的事在先,裴煜警觉地急忙追问:“凯撒怎麽了?”
王叔目光游移,片刻後才开口道:“可能是因为凯撒感觉到你在家里,但又怎麽都找不到你,所以…绝食了,它已经三天不肯吃东西了。”
裴煜微怔,向来跳动平稳的心陡然高高提起。
他镇静下来,很快想出解决方法:“你把凯撒带过来,让它看到我。我来叫它吃饭,它会听的。”
王叔留下句“稍等”转身离开,回来时面色却不太好:“它不知道怎麽了,大喊大叫,还会攻击试图靠近的人。”
“……稍等。”
王叔再次离开,过了一会儿,带着一副怪异的表情重新回来:“我去请示了少爷。少爷说给你一次机会,让凯撒不要继续闹腾下去。否则,他就要把凯撒送走了。”
王叔恭顺地垂下眉眼:“少爷今天下班後还有一个酒局,可能要到很晚才能回来。那…我现在给你开门?”
看似事态紧急,裴煜那颗揪起的心却瞬间舒缓开来。
这很像个陷阱。
可实在太过诱人,他甘愿再冒一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