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忍俊不禁,却不知道牵动了哪一处伤口,弥漫着血腥味的喉咙里,当即涌出一声哑得不像话的咳嗽。
路凛洲立马沉声道:“不准笑。”
裴煜还想再多听听这喋喋不休的声音,可眼皮总是沉甸甸地不住往下耷拉。
这时,滚烫的掌心将他失温的手包裹住。
随後又是一声:“裴煜,我爱你。”
表白了不知几轮,裴煜总算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爱你。”
“……嗯。”
“我爱你。”
“……”
“裴煜。”路凛洲随时留意着裴煜的反应,忙改换措辞提高音量,“不准睡,听到了麽,不准睡!”
可回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路凛洲低下头,贴近裴煜耳廓,喃喃重复:“裴煜,苏依……不准睡,苏依。”
有人在说话,好像也有人在呼唤自己,可具体的字句,裴煜都听不清了。
柔软的温热从冰凉的面颊上碾过,最後盖上他干涩的唇,带来一丝生机勃勃的湿润。
短发蹭过脸上细腻的肌肤,微刺微痒,如此细微,居然比腿上的剧痛都更清晰一些。
脸上细细密密的触感撤离,裴煜感觉自己的意识也跟着空了一瞬,随後换成滚热的液体落到脸上,连绵不断,一滴又一滴。
裴煜缓缓将眼皮撑开一线。
路凛洲抱着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变得湿漉朦胧,晕开血一般的红。
那目光一如既往,比起想要盯穿他,更像是想要住进他的眼睛里。住进来一次後,就赖着不肯走了。
裴煜动了一下手指,用骨节碰了碰路凛洲温暖的掌心。
掌心不过是浅浅温暖,而路凛洲给他的爱却如火山喷发,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壮观景象。
那灼烫的岩浆汹涌而来,滚热却不伤人,将他团团包裹却从不曾将他淹没。
“不准睡。”
裴煜艰难擡眸,认真地回望过去。
这爱意是如此赤诚强烈而毫无保留。
以至于一颗本以为要漂泊一生的心。
在此安然落定。
“路……”
可惜裴煜的喊声太微弱了,路凛洲也闭耳不听,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那丝缝隙彻底闭合,涩着嗓子又道:“不准睡,听到了没?”
裴煜依言,竭尽全力与沉重的眼皮抗争到最後一刻。
身体疼得失去知觉,肺里严重缺氧,连发声都困难。
他只好在心里喊道:“路凛洲……”
路凛洲,
别哭。
作者有话要说:
。
没有刀子,只是狗血_(:з」∠)_
如果有的话,那晚上就丶就……就加更一章甜的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