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在偷偷咽口水。
他沉默着再次闭上眼,努力静下心来,享受路总人生第一次的洗头兼按摩服务。
路凛洲的确不了解该怎麽给别人洗头发,不敢太用力,水量也调得很小,好半天才把头发完全打湿抹上洗发露。
然後他又遇上了一个人生第一次的难题。
平时,裴煜会自己把长发打理得干净整洁,送到他手里的时候都是顺滑又柔软,令他爱不释手。此时他穿过发丝一路往下的手却受到了阻碍,发尾打结缠在一起了。
他把花洒放到一边,小心拈起那节发尾,一根根地解开。还生怕把裴煜弄疼了,分出一抹心神随时留意裴煜的表情。
这时,那双清浅的琥珀色眼眸蓦然睁开,如两汪幽泉盛入他的倒影。
路凛洲顿时僵住动作,裴煜却只淡淡道:“……你洗得再慢点,我就睡着了。”
路凛洲重新拿起花洒:“你睡吧。慢慢洗,给你洗干净。”
隔了几分钟,路凛洲偷瞄一眼那双轻闭的眸,问道:“你要不要再把头发留长一点?”
回答他的只有绵长舒缓的呼吸声。
……真睡着了?
路凛洲又搁下花洒,悄无声息俯低身体,在那挺翘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裴煜没醒。
他做了几秒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後下定决心,再亲一下脸颊就好。
……裴煜还是没醒。
他继续心不在焉地给裴煜洗头,半晌,又似有若无地轻触了下那两瓣唇。
裴煜:“……”
好不容易洗完了头发,裴煜自己用毛巾慢慢擦,却见路凛洲拿了吹风机过来。
裴煜不习惯用吹风机,便说:“晾一会儿就干了。”
路凛洲走到他身後:“感冒了怎麽办?”
而後便是持久的静默,裴煜困惑擡眸,望向前方映在金属装饰条里两人的身影。
路凛洲还站在他身後举着吹风机,良久一动不动,眼眸微垂,不知道心里在挣扎些什麽。
裴煜拿下毛巾,失笑:“那你给我吹吧。”
路凛洲这才打开吹风机,调到热风最低档,这样的温度不会烫人,最低的风速也能多吹一会儿。
温暖的微风徐徐吹来,吹风机规律的白噪声渐渐勾出困意。路凛洲又拿来一把梳子,边吹边梳。
裴煜不由自主放松下来,眼睛眯起,仿佛一只被顺毛顺得舒服极了的大型猫科动物。
这回他感觉自己是真要睡着了,在彻底松懈神经的前一刻说道:“不准偷亲。”
路凛洲:“……”
身後的人动作顿了一下,然後老老实实继续顺毛。
“裴煜。”
裴煜闻声睁眼,吹风机的声音早已停了,低沉的男音从头顶传来。
刚睡醒的嗓音微哑:“嗯?”
今天的路凛洲贴心又细心,提议道:“你想不想再洗个澡?”
裴煜倒是想洗,但身上都是不能沾水的伤,而且他连路都走不了,便问:“我怎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