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花坛,碰见只小猫趴在花坛边沿舔爪子,看见自己便开嗓叫,爪子尖勾着自己的裤腿儿来回蹭,暖烘烘一团拱着自己撒娇。
岑溯给它买了根火腿肠,小猫吃了两口掉头隐回灌木花丛。
岑溯耐心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拨开矮树冠,发现刚才卖乖讨食的小猫奶了一窝猫崽子。
岑溯看了一会儿,对着一窝猫拍了好几张照,一股脑分享给刑不逾。
「楼下好多小猫,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刑不逾一时半会儿没回,岑溯并不着急,他知道刑不逾无论多晚都会理自己。
猫崽子小小一团,蜷在妈妈怀里喝奶,岑溯心里泛起暖意,回家搬来纸箱子给它们做窝。
岑溯不讨厌小动物,他曾幻想过,如果条件允许,他也要养一只小猫陪陪自己。
中午随堂小测,考完岑溯没睡午觉,回家卷子没刷几张就趴桌上犯困。
好像是迷迷瞪瞪睡了一觉,还囫囵做了个梦。
梦里他把那窝小猫接回家,岑婕突然回家看到小猫,勒令他连猫带箱子一起扔出家。岑溯头一次和岑婕那麽激烈地吵架,他控诉岑婕不尊重生命,随意就抛弃小动物。
梦中的岑婕言语比现实还要刻薄三分:“它们本就是被抛弃的,现在扔掉只是回到原有状态。”
凭什麽要回到原状!
岑溯大声辩驳,却无法发声。
不要回到原状,孟意南丶小猫丶刑不逾,一切一切都不要回到从前!
梦境混乱烦杂,时间空间扭曲在一起,岑溯站不稳,从楼层跌落,没有迎来死亡,跌入另一个深渊,深渊中传来阵阵声响,尖锐刺耳。
岑溯呼吸急促,双腿猛地蹬踹,他从梦中醒来。
原来是噩梦,原来是手机响铃。
他喘息深重,平稳未果,摸到手机滑动接听。
“在干嘛?”刑不逾那头伴随细微的滴答声,雨水敲击屋檐。
“刚刚写卷子写睡着了。”岑溯深呼吸,调整呼吸频率。
“猫妈妈是只玳瑁,很漂亮。小的那几只看不出来。等下次过去找你玩,它们应该长大不少,那时候再看也不迟。”刑不逾手上不闲着,一下一下捋着伸进窗台那支树梢的叶子,不好意思道:“怪我,应该先给你发消息的。”
“没事。”岑溯食丶中两指按压睛明xue,缓缓吐气,比方才清醒不少,“如果不是你,我就只能明天在晨读课上补卷子了。”
也会深陷梦魇,无法抽身。
刑不逾“嗯”声以示知晓,两人在寂静的冬夜陷入一场始料不及的沉默。
刑不逾均匀平和的呼吸声透过听筒,顺着夜色滑进岑溯耳蜗。
岑溯无来由地想起孟意南的话,一遍又一遍,岑溯尝试驱散,最终以失败告终。
岑溯讨厌面对他人的自我剖白,讨厌被见证的窘迫。
然而无数个窘迫的时候,他被刑不逾接住。
“早点休息。”
“你觉得孟意南怎麽样?”
话语相撞的瞬间,岑溯和刑不逾都不约而同愣了一瞬。
刑不逾先一步回神,笑出声打趣:“我们还挺有默契。”
岑溯莞尔。
“怎麽突然问这个?”
“就……突然想问。”岑溯紧紧抠住笔杆,指尖被压白。
“我跟她交往不多,帮她解决过几道题,没到能评价她的那一步。”
岑溯一不做二不休,顺着话茬问:“那你怎麽评价我?”
刑不逾乐了:“你?”
刑不逾拖长调子:“可爱丶认真。”
他想想,补充道:“懂事丶坚强。”
惹人爱,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