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吧,连着几天都得跟着家里人走亲戚。”
岑溯有些低迷:“好吧。”
“你想我没?”刑不逾擒着笑,有意引导,“我特别想你。”
岑溯不善于表达想念,也不善于承认想念,“不想。”
岑溯眼神闪躲,是说谎时下意识的小动作,被刑不逾精准捕捉。
刑不逾装作不知情:“行吧,不想就不想,我想你就够了。”他话锋一转,“等我回来带你去电玩城,我表哥给了我两张券。”
“不叫邹鸣宇麽?”
“他咋咋呼呼的,不叫他。”刑不逾突然凑近,鼻尖要戳上屏幕,猝不及防问:“你哭了?”
“嗯?”话题转移过快,岑溯来不及反应,“我为什麽要哭?”
“我也不知道。”刑不逾笑声爽朗,“谁规定哭必须得有理由?我只是看到你眼眶很红,问问,担心你。”
“没哭。”岑溯难受归难受,眼眶发酸他就知道自己要哭。过年流泪不吉利,岑溯揉揉眼眶,生生把眼泪憋回。
“真的?”刑不逾微微眯眼,一副审视的模样。
求你了刑不逾,别再问下去。
岑溯嘴硬,在内心告饶。
岑婕说得对,他总是相信刑不逾,信任到忘记坚守防备;信任到受了委屈,对方一句关心询问,他就要把一切和盘托出,再恬不知耻地贪图更多。
岑溯以飞蛾作比,扑向终点为献身的光和热。
岑溯叹气,故作无奈:“真的。”
刑不逾就此作罢,同他聊起家里的事。说他爸难得放假,跟着妈妈回外婆家,想下厨做饭却因为色香味弃权被妈妈赶出厨房。
一年见面一次的表哥千里带着朋友池听夏回外婆家吃饭。表哥说,池听夏是他曾经的病人。
刑不逾对池听夏印象不错,提起很多。
岑溯入迷听着,透过刑不逾的讲述了解他和他的家人。
一个开明丶包容丶温暖,时常小打小闹的家。
是啊,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刑不逾这样温柔体贴,懂得换位思考,能够同他人共情的小孩。
岑溯心里好受不少。
秒针转动,热闹的夜晚如锅上即将沸腾的水一般,在零点达到沸点。
晚会开始新年倒计时,楼上的人家传来酒杯相撞的声音,觥筹交错。
孟意南发来的消息在上方弹出,一晃而过遮挡住时间,岑溯没看清内容。
刑不逾的声音通过耳机,像是趴在他耳边温婉呢喃。
“新年了,宝宝。”
宝宝。
刑不逾叫他,宝宝。
这个称呼太过亲密,岑溯瞪大双眼,心跳加快,隐隐的窒息感。他想要大声叫喊。
岑溯想起跨年那晚。
那晚刑不逾对他说“新年快乐”,语气郑重,满是珍重。
那晚刑不逾留宿,他难以啓齿的梦境,刑不逾喊他“宝宝”,与他亲吻。
明明不过近一月之隔,岑溯却忽觉经年已往,恍如隔世。
刑不逾说梦境是现世外的平行时空。
此刻,岑溯坚信不同时空终将重叠。
“嗯,又是新年了。”岑溯眉眼弯弯,应下那个肉麻称呼。
这样算不算他与刑不逾一起迎接过两个新年。
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岑溯开始期待,走到有刑不逾的时空。
或许还可以同他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