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儿时那些久远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裂开,崩塌,化解成了一块块的碎片,最终随风远逝,再也寻不回了。
现在面对祁寒君,金非池浑身上下充满着抗拒。
金非池缓缓说道,“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你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金非池便要推开祁寒君的手。
没想到祁寒君将他抱的更紧,声音带着几分恐惧,“再多待一会儿,我怕你一回去,霍渊就再也不让你见我了。”
金非池疑惑不解,“霍渊不让我见你,怎麽会呢,你可是我亲表哥啊。”
祁寒君脸色又阴晴不定了起来。
金非池立刻问道,“你们俩从比武那天就不对劲,到底有什麽瞒着我,说。”
祁寒君一阵犹豫,迟迟不肯开口。
金非池立刻起身要往外走。
祁寒君惊慌失措,一把将他拉回来,“我说,我说!”
踌躇了好一会,祁寒君才慢慢说道,
“我与霍渊约定,谁赢了,谁就拥有你……”
“什麽,你们这是把我当做什麽了,一个物品吗!”金非池脸色大变,猛的一把挣脱祁寒君的怀抱,站了起来。
他扶住额头,大脑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只感觉天晕地转,一团乱麻。
最後,金非池牙缝里只挤出了一句话,“以後不许再这样胡闹!”
祁寒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的想法呢?你愿意跟着我,还是霍渊?”
金非池用力一点点推开祁寒君,走到床边,望向满庭雪竹,握紧手中长剑,坚定说道,“我已答应做霍渊的恋人。”
咔嚓。
祁寒君心坠落谷底碎了七八块,“你真心喜欢他?”
金非池微微低下头,“我不知道。但我答应过他,我一定会努力喜欢上他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与努力有什麽关系?”祁寒君不由大声喊道。
“我必须讲义气,既然答应喜欢他,就一定说到做到!人不能言而无信!”金非池义正词严,怒目相对,一身正气凛然。
讲义气?
祁寒君好气又好笑地瘫坐回床上,“……你就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吗?”
金非池摇摇头,“对不起,我只把你当哥哥。再见。”
说罢,他大跨步往门外走去。
祁寒君跌跌撞撞追上来,又一把拉住他的手,眼神热切,“你不要不见我,不要不理我。”
又是这样直勾勾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
有那麽一瞬间,金非池只想断绝兄弟关系,恨不得形同陌路。
他反复按下心头那涌动的恶心情绪,慢慢把手抽回来,轻轻说道,“你是我亲表哥,我尊你为长,心生敬重,怎麽可能不见你。”
金非池故意将“尊”“重”两字说的很重,尽力让祁寒君明白他的冷漠疏离。
祁寒君却只在意“你是我亲表哥,我怎麽可能不见你”这句,明显放下心来,脸色愁容散去不少,心中满是欢喜。
既然肯见,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这样一想,祁寒君心下宽慰许多,神色轻松起来,绝望枯井一下子涌入清泉般,一股春水开始无边荡漾。
金非池再次作揖离去,坚决拒绝祁寒君相送,冷若寒冰。
“你拿上这个。”祁寒君一扬手,从储物袋取出一对赤红色晶莹剔透的灯。
他将其中一盏灯隔空送至金非池面前,说道,“这玛瑙赤羽灯可抵挡致命一击,它一旦碎裂,我就立刻能传送到你身边救你。”
玛瑙赤羽灯通体晶莹剔透,中央一块精致红色灵石不停旋转,两侧各有一列修长飞扬的赤红灵隼羽毛。
这盏灯乃渡劫期高手耗费心血制成极为珍稀昂贵。
有了这盏灯,无论金非池身处三千世界哪一个角落,只要遭受致命一击,祁寒君都可以不远万里立刻闪现在他身边。
金非池伸出手,接过那那些物件。然後将盏玲珑剔透的赤红色小灯捧在手心里看了一眼,纳入气海之中,没有言语,然後快步离去。
祁寒君只得扶在门边,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痴痴的看了许久,目光久久不愿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