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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项目进入关键阶段，需要沟通的细节繁多。为了方便，虞则英索性让温淮搬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办公，两人在宽敞的CEO办公室里各自忙碌。

午後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虞则英从一堆繁杂的数据报告中擡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窗边。

温淮正坐在那张临时搬来的小会议桌後，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报表，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阳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脸轮廓和纤长的睫毛，神情认真而沉静。

一阵微风从微开的窗缝溜进来，带来了若有似无的清幽香气——是温淮的昙花味，很淡，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冲淡了办公室里沉闷的文件和咖啡气息。

虞则英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枯燥繁琐的工作似乎也因此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趣。所谓红袖添香大抵也不过如此吧，这种有人并肩作战，安静陪伴的感觉，确实让他感到一种难得的舒心和愉悦。

他总不自觉地留意温淮敲键盘的节奏，会在他蹙眉思考时好奇他遇到了什麽难题，甚至会在他起身去倒水时，目光下意识地追随那道清瘦的背影。

这种悄然滋生的关注和隐隐的好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一贯平静理性的心湖里漾开细微的涟漪。他欣赏温淮的专业和冷静，也莫名地被那份沉静气质下偶尔流露的坚韧所吸引。

虞则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中的文件，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工作也不总是那麽无聊。

合作的事刚刚告一段落，虞则英将一份招标文件交给温淮。温淮粗略看了一下，是一个招标项目，而且盘子不小，的确是个今年值得争一争的项目。

虞则英语气如常地交代情况，只是末尾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这次中研的那个项目，听说燕华那边似乎也有意向。”

温淮接过文件，脸上没什麽波澜，生意场上，昨天是同盟，今天是对手，说不定明天又成了仇敌，这些都实属正常。他有足够的专业素养，能让自己不受这些的影响。

为了准备竞标方案，温淮连续加了几天班。这晚又是深夜才离开办公室。他走出汇海大门，正准备走向自己的车，目光却定住了——

谢高南靠在他的车边，正在抽烟。见他出来，谢高南丢开烟头径直走到他面前，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阴沉。

“中研的招标会，”谢高南开门见山，声音冷硬，“虞则英是不是也要参加？”

温淮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语气冷淡：“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你不告诉我，”谢高南上前一步，说道：“那我告诉你，这个项目，我也要。你不准帮他。”

温淮觉得这话简直荒谬至极，他擡眼看向谢高南，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我是虞总的员工，领的是汇海的薪水，我不帮他，难道要帮你？”

“温淮！”谢高南气急败坏：“你别逼我！”

温淮懒得再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对话，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就在他经过谢高南身侧的瞬间，谢高南忽然捕捉到了什麽极其细微的气息。下一秒，他脸色骤变，一把狠狠抓住温淮的手臂，“你身上……”谢高南死死盯着温淮，“为什麽会有虞则英的信息素味道？”

温淮被他问得一愣。他自己对信息素并不算特别敏感，加之虞则英平日极其注意，都会贴着阻隔贴。或许是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待得太久，不经意间沾染上了一丝极淡的气味，他自己完全没察觉到。

谢高南见温淮抿紧嘴唇，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气得咬牙切齿，“说话。”

温淮被他这副样子弄得火冒三丈，奋力挣扎了一下，怒道：“放开我，跟你没关系！”

这句话像是一桶汽油，彻底浇在了谢高南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上，他猛地将温淮拽得更近，眼底一片赤红，理智彻底被焚烧殆尽。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从大厦门口传来：“谢高南？你在干什麽？”

虞则英刚处理完事情下来，正好撞见这拉扯的一幕，眉头紧紧蹙起，快步走了过来。

温淮见人过来，又是尴尬又是生气，手上挣扎得更用力，“你他妈放开我！”

谢高南看到虞则英出现，又见温淮这样子，他怒极反笑，眼神变得疯狂而骇人。在温淮和虞则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猛地弯腰，一把将还在挣扎的温淮拦腰扛上了肩头。

“谢高南！王八蛋！你放开我！”温淮惊怒交加，头晕目眩地捶打着他的後背。

虞则英脸色一变，上前阻拦：“谢高南——”

谢高南却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粗暴地拉开後座车门，直接将人塞了进去。然後迅速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猛地窜了出去，瞬间将追来的虞则英和灯火通明的汇海大厦甩在身後。

温淮气得浑身发抖，头晕目眩。他挣扎着坐稳，“你到底要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