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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两人一前一後进了门，谢高南习惯性要往厨房钻，被温淮伸手拦下了。

“你去坐一会儿吧，”温淮看着他那副眼底泛青的憔悴样，“我做饭，饭好了叫你。”

谢高南没动，反而跟在他身後挤进了厨房，从後面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里，“我想看着你，看你一眼，比睡一天都解乏。”

温淮反手把刚拿起的菜刀塞进他手里：“那你做。”

谢高南接过刀，顺势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胡子茬扎得温淮一缩，“歇着去吧。”

温淮坐在沙发里，眼神落在谢高南忙碌的背影上。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蒋煜透露的消息在他脑子里打转——审计署，倒查，举报材料……他忽然坐直身子，朝厨房方向问：“燕华承接市政项目时，配套资金的到位比例一般是多少？”

厨房里炒菜声停了片刻，传来谢高南的声音：“百分之三十，剩下的按工程节点拨付。

温淮继续问，“预售监管账户的资金覆盖率呢？”

“维持在百分之一百二左右。”谢高南端着菜走出来，随口报了个数，“上个月刚做过压力测试。”

温淮接过饭碗，眉头还微微蹙着：“最近三个季度的应收账款周转天数……”

“行了行了，”谢高南给他夹了块排骨，“你别操心了，这些我都心里有数，没事儿。”

温淮低头扒了口饭，含糊嘟囔：“谁操心了……随口问问。”

谢高南看着他发顶那个小小的发旋，心里那点阴霾突然就散了大半，嘴角都带上了笑意。

夜色浓重，卧室里只馀下窗外透进的零星微光。温淮平躺着，盯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脑子里还在反复琢磨燕华的事。身侧的床垫陷下去一块，谢高南带着一身刚洗漱过的水汽挤了过来，长臂一伸就把他捞进了怀里。

他抚上温淮微皱的眉心，“还琢磨呢？”

温淮道：“我听蒋煜……”

“不许提他！”谢高南狠狠揉了温淮一把，咬牙切齿：“妈的，他他妈孩子都会跑了还撩骚别人，那姓蒋的不是什麽好鸟，你以後不许见他！”

温淮用胳膊肘怼他，“你能不能听重点。”

“这就是重点，”谢高南挤在温淮耳边，给他灌蒋煜的坏话：“他老婆大着肚子，他还在外面跟洋妞儿胡搞，结果被他丈母娘抓了现行，你知道他怎麽说的吗？”

温淮不搭理他，谢高南自己说：“他说他们是开放式婚姻，他只承担作为丈夫的法律责任，给他丈母娘差点没气医院里去，你说他多他妈不要脸，我看他老婆带着孩子走就对了，在这种人身边早晚气死。”

“行了，说正事，”温淮打断他：“他说举报材料很充分，谢谦怎麽对燕华内部的事这麽清楚，是不是公司里有人泄露的？”

谢高南长出口气，“估计是，老章已经在查了。”他的下巴抵在温淮的发顶，蹭了蹭。

温淮还想再问什麽，谢高南却把他往怀里又按了按，声音闷闷地传来：“好了，别想了，也别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温淮身上清淡的昙花香，连日来的紧绷神经似乎终于找到了片刻安宁。“睡吧，让我好好抱一会儿，这几天真他妈累死了。”

谢高南的声音里带着种藏都藏不住的倦意，温淮沉默下来，只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听着耳边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最终放松了身体，由着谢高南像只寻求慰藉的大狗一样紧紧搂着他，在寂静的深夜里汲取着难得的温暖与安宁。

接下来的几天谢高南忙得不见人影，温淮心里总悬着件事，看报表上的数字像蚂蚁乱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盯着屏幕发怔，手机屏幕一亮，是虞则英的消息：「上来一趟。」

温淮深吸一口气，随手抓起桌上一份待签的文件，勉强定了定神，起身往三十五楼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虞则英正在抽烟，听见动静转过身，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瞬，才示意他坐。

“虞总，”温淮递过文件，看了眼已经堆满烟蒂的烟灰缸，“这份预算需要您签字。”

虞则英按灭了烟，接文件，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一划，却没立刻看，反而擡眼看他：“你脸色不太好。”

温淮垂下眼，“昨天睡得有些晚。”

虞则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伸手摸向桌上的烟盒，金属盖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已经拿了一根，但最後还是放了回去。

“是因为高南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