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又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谢高南话里的真实性,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好,我告诉你。你说的没错,公司和临州工商银行的借贷是有问题。”
谢高南打开免提,示意一边的人开始录音,崔平颤声道:“谢总和当时临州工商支行的行长他们私下有交情。那些看起来合规的贷款手续很多都是假的,是……是做出来给上面和人看的。大部分的资金往来,根本就没走银行的正规审批和放款流程,那其实就是谢谦利用职务便利,挪用了公司的钱。”
他咽了口唾沫,“但是在公司的账上,这些钱却都体现为从临州工商银行的正规贷款计提并支付了利息。可那些利息根本就没有进银行的账,全都……全都通过复杂的渠道,转了几道手,最後都流进了谢谦和那个行长自己的口袋里。我……我当时只是奉命做账,我知道不对,但我…我不敢说啊。”
谢高南握着手机,声音低沉:“把每笔转账的时间丶账户,一五一十说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崔平的声音有些发虚:“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谢高南冷笑一声,“谢谦是什麽货色,你比我清楚。你替他做了这麽多脏事,敢不给自己留点儿保命的东西?”
崔平不说话了,只有粗重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来。
谢高南眼神一冷,突然伸手扣住崔华被反绑的胳膊,猛地向上一掰——
“啊——!!!”崔华的惨叫撕心裂肺,“爸!爸!你救救我!我的手要断了!!”
“别动他!!”崔平在电话那头嘶吼,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都说!”
谢高南松开手,崔华瘫在椅子上剧烈地抽搐哭泣。
“老实交代。”谢高南的声音像淬了冰,“我的耐心不多了。”
崔平声音发抖:“有个保险箱在临州工商银行总行vip保管区,编号C-35,密码是谢谦的生日倒着输,再加1998。”
谢高南眯起眼睛:“里面有什麽?”
崔平道:“所有原始凭证的复印件……我偷偷留的底。还有谢谦和行长的合影,在游艇上,那时候刚他们做完第一笔……”
谢高南问:“你怎麽证明这些还在?”
崔平急切道:“三个月前我还去确认过,租赁合同到明年,钥匙在我墨尔本的情人那里,地址是……”
谢高南对身後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开始记录。
“继续说,所有你知道的账户。”
崔平深吸口气:“他们在瑞士信贷的联名账户,在开曼群岛的壳公司,还有……还有谢谦用他母亲名字在汇丰开的账户……”
仓库里只剩下崔平颤抖的叙述声和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谢高南面无表情地听着,眼底结着厚厚的冰。
谢高南突然开口:“够了。”
他示意手下给崔华松绑,谢高南对电话那边道:“我会去确认,如果无误,最迟下周这个时候,你儿子会出现在悉尼机场,但如果你敢耍花样……”
崔平连声道:“不敢!我说的都是真的!”
谢高南挂断电话。他看都没看瘫软在地的崔华,对保镖挥了挥手,“送他去医院包扎,好好看管起来。”
他转身走出仓库,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温淮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温淮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麽样?”
“解决了。”谢高南一听见温淮的声音,就觉得一切疲惫似乎都消解了。
“那就好,”温淮长出口气,“林治也找到了,现在在虞总这里。”
谢高南言简意赅地将崔平的供述转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静得只能听到细微的电流声和温淮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
“温淮?”谢高南叫了他一声。
“……我在。”温淮的声音有些发飘,他被最近接二连三的大事件冲击得有些头脑发昏,“我来来回回核验过那些账目很多遍,西城项目丶南郊开发区……还有几个大型的基建项目,那些利息支出虽然偏高,但都在当时政策允许的上限边缘,票据丶合同,所有表面文章都做得天衣无缝。我从来没想过,那根本就是一套完全虚构的流程。”
说实话,谢高南也没想到谢谦会玩这麽一手。
温淮在脑子里快速地进行着计算,得出的结果让他心惊肉跳,那不仅仅是账面上的亏损,那是足以掏空多个重大项目根基丶动摇企业命脉的巨额财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流入了谢谦和同谋者的私囊。
谢高南完全能想象到他震惊的样子,他沉声道:“崔平提供了保险箱的位置和密码,我这边会立刻安排人去取。你那边看好林治,他是人证。”
温淮用力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从巨大的冲击中冷静下来,“我明白,我这边会和虞总盯着,你也要小心。”
挂断电话後,温淮依然觉得手脚有些发凉。他靠在车身上,心中浪潮翻涌。他一直知道谢谦手段卑劣,却从未想过,其贪婪和胆大妄为,竟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这场斗争,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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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喽来喽,谢谦真面目揭露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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