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沾着干涸血液的手攥紧了一下手机,随後放下。
它的主人缓缓擡起头看向语气平淡问话的人,已经平静下来的表情里带上了些许的古怪。
席韫是不打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乐璨斟酌了一下,试探着坦白道:“还差最後一样东西,我本来就打算等拿了它之後就回去了。”
席韫似乎是真的不打算插手“别人家事”,他点了点头:“需要帮忙吗?”
乐璨的心顿时定了下来。
静静矗立在红木地板上的瘦削青年,笑弯了一双漂亮又莫名深情的桃花眼,“好啊。”
早饭吃得精细,一番热身运动後,乐璨的心和胃都早早飘向了梁姨的独家秘制鸭货。
简称:饿了。
电量不足,恢复到懒洋洋不爱动的状态,正好有人提议主动代劳,他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的。
乐璨两步走到远离玻璃碎渣的地方,随手抽了个凳子,不拘一格地将自己半挂在椅子背上。
“东西应该在上楼後左手边的第二个房间里,”他笑眯眯地歪了歪架在椅子背上的脑袋。
“很好认的,一个这麽高这麽长的旧皮箱。”
又伸手大致比划了一下大小,四四方方的长方形。
等待对面两人理解的间隙,乐璨又犹豫着补充了两句:“没记错的话,箱子前前後後上了四把锁。”
“嗯,需要钥匙开的那种铁锁。”
听到这句,席韫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元诚的表情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谁在家里放东西,还得锁上四把大铁锁的?也难怪乐璨回来除了刀子什麽其他的也没带……
说出这话,乐璨倒没有什麽卖惨的心思。纯粹是那箱子如果还在,就是他话里形容的那样。
先前他对着乐睿思贴脸开大,嘴上不客气地嘲讽好堂哥喜欢抢别人东西不是假的,也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
这里的别人不对应一两个具体的人,乐睿思本性就爱嫉妒和掠夺,受他迫害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只不过不幸的是,小软包子是他喜欢欺负的人里排名第一的那个。
乐璨过去认识的人里,大概也就曾经的绿茶渣友单满,能与之匹敌。
这类人的掌控欲极强,胜负心也扭曲到可怕。或许你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可就是莫名其妙地被记恨上了。
明明抢夺的东西,在拥有的更多的他们哪里,并不特别缺少或者想要。可对方就是热衷这麽干。
上一世,单满抢他男友又抢他设计,还想给他卖到山疙瘩里。这一世,乐睿思钟爱抢夺“他”的一切。
乐璨想不通这类人的心理,简单粗暴将之归结为——有病!
比如说这次的箱子,之前已经被打开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可乐睿思依旧在小软包子被从这个家赶走後,拿走了他最後的念想。
纯纯的大病!
乐璨之前眼瞎看不出单满的病,再次遇见同样病得不轻的乐睿思,他自然得多多“关爱关爱”。
这不,第一把牛排刀和最後的“补刀”,都是为对方精心准备的。
说完东西的大概位置和样子後,乐璨满怀希望地看向说要帮忙的席韫。可瞧了两眼後,他敏锐发现了男主奇怪的之处。
也不能说奇怪……可谁听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是一动不动看着地板的?
乐璨甚至好奇地朝着席韫视线的落点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地板和一块花纹繁复精美的地毯?
哥们,眼疾否?
哦不对,席韫的眼睛的确有毛病。
就在乐璨磨磨蹭蹭迟疑着要不要自己亲自走一趟,也别难为视力受限的席韫。
忽然,独属于席韫清冷磁性的声音响起:“元诚,你去。”
被点名的围观群衆元某:?
等用眼神确认这一残酷事实,元诚一脸痛心地最後看了一眼自家兄弟,心有戚戚地三步并两步跨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