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夫人晚膳等小姐呢,催我来接小姐!”
是竹月骑马来了,一看这场面,箭靶,箭,和颤颤不已的三皇子,竹月也是满头冷汗,过去就牵玉狮子。
但尉迟媱望着她的来处,巷道尽头,是一角玄色马车。
“东方珀,你还欠我五箭,我们都记着。”
这是她最后留下的话。
等这片空地人迹全无,东方珀才收起一切直露的草包神情,脸上变得一平如水,唇边一抹阴鸷的冷笑。
抬手拂过靶上的尉迟箭,顷刻,箭身折断,那节图腾握在手里。
蓝衫
玉狮子经过红墙巷道,白衣如霜但恰如是从焰中走来。
停在玄车旁,她一脚踢在玄铁车厢,气得不轻:“书一,叫钟离未白出来!”
驭马的仆从都不敢出声,里面走动的声音也没有漏出来,书一很久才低头开门,让钟离未白探身出来。
竹丝扇掩在额头右边,挡着伤痕:“阿媱,我只是……”
“我是不是让你在府里待着的?不听话了?”她熊熊大火。
后面追来的竹月和两名黑骑,也不敢说话。
竹丝扇下,钟离未白看她一眼,又飞快移开:“我着急告诉你,将军府的药用着很好,叫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着急。”
她挑开扇子:“真的?这么快就觉得好?”
钟离未白主动仰些头:“我用的药多,知道这是好药。”
她转瞬眯起眼睛笑:“好像是没白天肿了。”
手指轻拍他额头,尉迟媱这便心情大好了,交代相府人:“好生看顾着,这张脸极好,要有半点损失,这整个京都,简直失了大半的颜色。”
说完纵马而去,隔一会儿,竹月与黑骑才跟上。
丞相府的驭马仆从在后面看见,困惑地问:“既然随护,为什么跟得这么远?”
书一正要关门,压低声音说:“尉迟家领兵,将者必须一马当先,这是从战场沿袭下来的规矩,在将军府隔壁这么久,看大将军的出行排场不下百次,你们连这都不明白。”
他又严肃提醒:“别在公子面前议论尉迟小姐,这是公子还在病中,要是平时,准也罚你们抄书。”
第二日,本是尉迟夫人寿辰,京都等着这阵尉迟小姐都特意赶回的热闹,但没成想,将军府也只是门庭若市地应酬着八方贺礼,府内的大阵仗却没有半句传出来。
旁人也只能将这归在尉迟夫人的性格上,她一年低调过一年,京都里甚少露面。要不是那父女二人招摇,恐怕京都城内,早忘了尉迟夫人这位人物。
当年晟誉的第一美人,于大将军,也算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据说早年夫人在世家之中,也有交好的才女知己,可孕有尉迟小姐时,身体一直不大好,便闭门不出,府中修养。直到尉迟小姐出生,夫人也是鬼门关走一遭,凶险异常。
当时顾太医提前半月就已经住进将军府,才在最后关头,护下夫人性命。许是元气大伤,尉迟夫人至此不理外事,京都第一美人的风姿,就只能留存于世人回忆中了。
但这天也并不叫爱看热闹的人失望,将军府的寿辰虽没闹,但三皇子府,那是闹腾了好大一场。
大早上,书一足足带了一马车的重伤之药,停在三皇子府前,说他家公子听闻三皇子昨日重伤,今日特地派人送药,望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