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踹门踢进尉迟佑的书房,里面痕迹全销,只留一封信是给她的。
草草讲一个道理,说太守不在,将军府在此做大,悖逆不道。
尉迟媱这就开始笑了,悖逆,也有脸跟她讲悖逆
。
回到楼下饮食,正好有只小虫在嗡嗡地飞,尉迟媱的筷子竖着从空中扎下来,桌子豁然出现一个大洞,小虫嗡嗡声没了。
冷脸让晁虎拿个东部三郡的地形图,有嗡虫之鉴,他足不点地,从茶楼奔回铺子,抓了图盒就回来。
尉迟媱抖开地图,办正事的动作忽然一停,抬眼扫去:“我说东部三郡,你给我晟誉全境的?”
“有什么问题?”
“动点脑子,这图上的孟阳就只是一个点,仲春和叔昶也只是一个点,你觉得我是没看过点吗?”
她心情极差,但晁虎仍不是察言观色的料,还认真:“小姐,那你赶紧算算孟阳这个点到仲春那个点,路上有多少里,要走几天,一会儿浣娘可还要去准备路上吃的呐。”
浣娘正带了包袱行装过来,赶紧说:“晁伯,哪有你使唤小姐的道理!”她看竹月不在,尉迟媱的头上就只随意挽着玉篦,歪歪斜斜手法生疏,但偏这样,她还是一本正经的上位者脾气。
浣娘看了又好玩,过来莞尔说:“我暂为小姐梳理头发吧,就是不大懂得京都时新,可能是我们这边粗疏简单的发式,还请小姐将就了。”语声蕙质体贴。
这一比较,晁虎汗颜靠边。
绾发顺畅时,浣娘又说:“虽然大将军将楼里的地形图带走了,但郡里肯定有人去过仲春,实在不熟地形,我们还可以叫去过的带路。”
晁虎朗声接:“是啊!也是个主意!”
尉迟媱冷不丁说:“但我们不去仲春。”
“那是去哪儿?”
“叔昶郡。”
浣娘手里的梨花梳一停,疑惑:“为何?”
“随爹,我也悖逆。”
三人入得山林,野地无径,目中所及只是秋意草木,四周都是扇动的哗哗声,几近吵嚷。
晁虎挥动铁钳,背着铁箱在前面劈斩开道。将半人高的灌木荆棘折向两边踩倒,身后是尉迟媱,浣娘守在最后。
尉迟媱平日策马成习惯,长途只作短途,现在个把时辰过去,回头望望才发现脚力的有限,才不过弯弯折折的几段坡路。
将军府的金戈声势不在,浣娘长她十岁有余,越发觉她这年纪,本真到底是个小孩儿,心中便疼惜。
“小姐,累了饿了便与我说,吃食就在包袱里,我还带了胶牙饧,小姐无聊可以吃着。”
为了行路方便,也不致使两女一老惹人眼目,浣娘暂作短褂裤装的男武人打扮,脸上的面目也同样换做男子的,和晁虎一样充当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