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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几处早莺争暖树全诗 > 第7章(第1页)

第7章(第1页)

“我生气了,”沉吟慢笑,纱笠斜移时,笠帷银丝便随风飘荡,神情不分明,较量的声音却准确传来,“不如你骑马给我看,我就不怪你。”

“不骑!我们公子不骑!不骑!”

书一知道她又要撺掇了,立即不管不顾地来关窗。

但尉迟媱稍压一侧马镫,玉狮子会意朝马车靠去。她一手正拍在窗框上,而窗扇正将合不合。钟离未白急忙覆上她的手,侧目斥道:“书一!”

差点压到将军府小姐的手,书一惊得抖抖颤颤,连忙放了。

“无碍。”此时也就尉迟媱一人在笑。

她一展手臂,捞了那篮杏子带出窗外,挂在自己马鞍一侧。

通体雪白的玉狮子,载着这篮澄黄鲜果,背身里又一应绿景,且将这篮果子,衬得更加鲜亮了。

尤觉得不够,她一瞬游操缰绳,书一愣神之际,忽然就听见一声喑哑惊呼。

尉迟媱离相府的马车如此之近,竟探身进来,半空里就把钟离未白从这敞阔窗口拖拽出去了。

前面驾车的仆从也被此举惊得说不出整话,在小公子的惊呼声里,也跟着连连怪叫,吵得林中鸟雀纷纷离枝。

“阿媱……”

“你不动,便没事。”

她携了钟离未白,让一让马鞍,自把他安置在身前,两个未及十三的小小少年,为难不到玉狮子分毫。

再分一点缰绳给他握着,还惊奇说:“怕什么,我若真要对你动手,可还能留你惊叫的余地?”

钟离未白哑然,颤颤握着缰绳,在马上遍身僵硬。

玉狮子肌肉雄健,行进间,浑厚的雪色毛皮下是血脉喷张的图景。他看得生疏,从未如此近地贴近庞然骏马。玉狮子几下喷薄气喘,都让他心中惊悸。

“你说什么?”尉迟媱看他嘴唇翕张,却没有听见声音。

“去……去哪里……”

“公子!公子!”才回神的书一,扒在窗口哭喊,“要是跌下来了,要是让丞相大人知道了,要是……”

尉迟媱摘下纱笠,草草盖钟离未白头上,他听话分出一只手来扶着,眉眼耳目,尽被遮挡。

玉狮子又往马车靠近,书一以为始作俑者是要将人放回来,正感激涕零。

却不想尉迟媱只是笑着又夺了他手里的竹丝扇,抛进钟离未白怀里,对书一:“要么马市见,要么丞相府见,追不上我,你家公子,便来回都在我这里颠着。”

张扬挥鞭,尉迟媱劫着丞相府公子,这就绝尘而去了。

书一半挂在车窗外,顷刻急得嘶喊。

四国皆知,尉迟家豢养的马匹,也是战场的一大凶器。若其御者战亡,其马匹便自发冲杀为殉,犹以必死的铁蹄,向百万敌兵索命。百年间,从未有任何一匹活着的尉迟战马,为敌兵强掳,如若得到,那便只是一具战马的尸骨。

书一幼时听说,就已胆寒不已,世间竟有如此烈性的马匹。

看着钟离未白远去,他怕得要死。

钟离未白的视线因云纱而模糊,听尉迟媱那几下破空的挥鞭,如放大耳畔的裂帛之声,撕扯凌厉,让人想不到落脚是狂意激荡的血肉。

本是林间清爽的和风,而于马背之上,仿佛全成无形无迹的尖锐冰凌,在周身密集穿刺,冷得他无法动弹。只尉迟媱的手臂始终拘在他身体两边,将他牢牢的,押在这场疾行的颠簸里。

铁蹄紧凑如雷,在钟离未白脑中垒砌轰隆的混沌。他心如擂鼓,可四肢却始终僵冷失温。白马鬃毛时时抽打在手背,是陌生的触感,可也忽尔明白,尉迟家的马,到底该是让人放心的。

穿过深草旷野,又来到一片阴翳林地,这才让玉狮子减速。那马奔不够,一味热气喷薄。尉迟媱捋捋它的鬃毛,又拍打起钟离未白头上的纱笠,指点道:“呼吸,钟离,你要呼吸,怎的呼吸都要我教你。”

他这才身上一激,徐徐喘出一口冷气来。纱笠下,其实脸色要白过云纱。

晟誉男儿好武,在晴好的天气里策马奔驰,抒昂扬勃发的少年意气,这本是高门子弟的热衷事。

但这样的事,于丞相府,却从来都是禁忌。

而晟誉国内,眼里从未有过任何禁忌的,就是这将军府,生来便注定袭爵的独女。

“钟离,怕什么,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若连我这边都不安全,你说这晟誉,何处才是安全?”

他们马上步步晃着,尉迟媱轻狂的笑声,伴着鸟语花香,就响在他耳畔。

钟离未白慢慢镇平呼吸,吹过风,嗓音更哑,反问她:“阿媱,京都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只捉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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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狡猾呗,人家赵霁舟不过是问你发带能不能给,你就假装受伤,我还要怎么忍你?”

尉迟媱低头看看,食指伸进纱笠把他脑袋戳很远,说:“少动点心思,身体说不准都养好了。”

钟离未白不吱声,脑袋默默又晃回来。

受不受伤谁还有尉迟媱会看,但本来漂漂亮亮的一个人忽然就蓬着头回来,钟离未白就是不说,尉迟媱自己也看不过眼。

马上坐了一会儿,钟离未白问她别的:“你为什么喜欢骑马?”

“你为什么不喜欢?”

纱笠倾斜下去,云纱快垂到缰绳,他捻着缰绳上的浮丝,声音低微地说:“不能喜欢。”

尉迟媱伸手从前面果篮中捡杏子:“我明白,小时候看东方琅满头绒花点翠,我觉得好看,和阿爹说我喜欢那个,阿爹也说,‘我不能喜欢’。”

她不是娇娇女儿,冠尉迟之姓,打扮上的喜欢与否就没那么重要,她的未来有其他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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